她手头上有一千两的欠条,嫁妆四千两,已经五千两了,再来个三千两,她便可“功成身退”。
刚好赵允休妻还剩个八千两有余......
正说话间,寺外又来了匹车马。
赵允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到闵文音,便道:“音娘算好了么?”
“算好了。”闵文音急忙走上前去,将账本递给了赵允。
只见赵允接过账本:“音娘辛苦了。我先前跟大郎说了,你也有了身孕,不便在外漂泊,明日你们就搬回来吧,我令人将西院打扫出来。”
闵文音不解:“西院?那不是三郎的院子吗?我们一同搬进去,岂不是太挤。”
“哼。两个人用得着如此大的院子么?西院还有一空屋,届时,让他两口子搬到那屋住便够了。”
赵允说话间,瞥了一眼闵文音身旁的唐婉,相比早上假装的和睦,此时多了大半的冷淡。
闵文音闻言,更加不解:“可那屋子极小,而且三郎和弟妹不是还......分房中,他俩如何共住一屋?”
有些话,闵文音当着公爹不大说得出口。
那间房,分明跟下人房差不多,哪怕因为崔氏的事,赵允要薄待赵三郎,怎么连同唐婉一起?
然而,赵允却压根不由分说:“分什么房!都成亲一个月了,还未同房,什么时候才会有我赵家子嗣?我赵家可不养闲人!”
“可是......”
不待闵文音再说,赵允已经骤然打断了她的话:“就这么定了!”
说完,赵允看到了几名赵家耆老,忙迎了过去。
闵文音无奈看向唐婉,却见唐婉淡淡一笑:“想来赵大人虽然告了假,消息倒是灵通,知道我父已被押入大理寺了。”
所以,这会儿连装都懒得装了。
——
片刻之后,光华寺存善堂内。
赵允告知了崔家来的人,令人将崔氏和那屠夫,以及两人的儿子也给带了上来。
这儿子诨名王四,长赵三郎三岁,而屠夫,人称王拿子。
原来昨日,赵允带人上门,竟是被王四给打的,而后才是被崔氏给挠的。
此时,王四还在堂内叫嚣:“赵允!你个老匹夫!你凭什么羁押我全家!别以为你是当官的,就可以找几个人就封了我家的门!”
王拿子闻言也道:“就是,我们犯了什么法?!再说阿莺,也没哪条王法说妻子背情,夫家便可随意处置的!”
唐婉看向崔氏,只见崔氏头发凌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哭得双眼通红,像是昨夜没少着罪。
不过这种时候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崔氏一边自然得找赵允的漏洞说事,但赵允也不是个老实人,他是有备而来。
“哼!老夫封你们家门,可不是因为崔氏偷人!她既偷人,何脸老夫在意!老夫封门,是以为了京城治安!”
京城治安?
唐婉神色一凝,便看到,赵允向一旁高位上的一名中年男子拱了拱手。
“寺卿大人,老夫昨日发现,这王拿与王四私入京城,身上未有身份依凭,也未至鸿胪寺备案,此乃不安定外来人口。”
“另者,老夫内子竟暗中隐瞒其二人下落。老夫痛心之下,决定大义灭亲,将此事上报鸿胪寺!当然如何处置?还请张大人定夺!”
鸿胪寺卿?
这不是昨天晚上青螺坊和稀泥的,鸿胪寺少卿刘大人的上司吗?跟她爹同品,皆是正三品。
原来,她爹入狱的事是这位张大人告诉赵允的!
唐婉亮了亮眼,没想到赵允竟还留了一手,让官方来替他收拾崔氏和奸夫。
这一下,不仅顺理成章得将两人赶出乐康,恐怕还能逼得崔氏自请下堂,分文不留,说不准还得有牢狱之灾,真狠!
果然......崔氏闻言,震惊道:“赵允!你我夫妻一场,你竟将我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