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源的惨叫一声又戛然而止,百姓们惊叫着四散逃开,护卫鲁倱的人也抱头鼠窜。
拉扯的马儿惊骇极了,脱开车夫的桎梏拉着马车胡乱逃窜。
鲁倱岂能不知外头坏了事,可他哪里还有逃生的机会,他像是个被扣在茶碗中的骰子,在马车中上下翻腾左碰右撞。
身上无一处不痛,鲁倱惨叫连连,可任他如何呼救都没人敢靠近发狂的马儿一步,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马儿自己撞了城墙停下,这才连带着车厢侧翻停了下来。
车厢被摔得七零八落,车帘和车里的细软胡乱搭在残破车壁的断茬上,周围的路过的百姓小心翼翼的围上去,本以为里头的人早就逃了出去,谁道却见暗红的血缓缓滴答而出,淌了一片。
“官人、夫人,办妥了。”
柳云清才在府邸后头的池水边寻到赵承砚,这人倒是闲情逸致,正临水弹琴呢。
柳云清没有打搅,只是坐在他身侧静听,手执一盏青麦递来的薄荷饮子,叫她躁动的心绪平复了不少。
一曲终了,没等柳云清开口,武凌现身迎了上来,给官人和夫人见礼。
柳云清纳罕看看他又看看身侧的阿砚。
“什么事儿办妥了?”
赵承砚仍不开口,只抬抬手叫武凌说去。
“回夫人话,鲁倱胆大包天敢到您跟前儿造次,官人动了怒自然是要为您出出气的,然还不等着咱们的人动手,谁道鲁倱先害了他自个儿。”
原来,鲁倱一跟柳云清对上,赵承砚便收到了消息,只听得下头人同他复述了鲁倱的话,赵承砚当即杀机毕露。
想起今日盯着宫里的人传出消息,说雀儿太子今儿又闹腾,不知怎的忽的想起外头的那几只大象了,非要骑象背玩儿才好。
也是因为这个,才有了象群入宫这一遭。
赵承砚确有借刀杀人的心思,便叫人堵了其他的路,设计鲁倱一行与象群直面相遇,只是若叫鲁倱这样死了倒是不好牵出他叔叔刘擎的事儿了。
故得叫人看着些,既给人一教训,又不至于叫鲁倱死了下头的戏没得演。
可谁道不等武凌带着人惹怒象群,鲁倱这不知死活的先叫人招惹了象群,也该是他倒霉,折腾这一遭断了一条腿一条胳膊,肋骨也折了几根。
被人从残破马车中抬出来的时候,鲁倱跟个血葫芦似的,身上没一处好地方,想来必然是能安稳好一阵子了。
虽是倒霉,但他也是命大,被惊马带着在群象的蹄下穿梭,这样竟都没死,真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但侥幸的也只有鲁倱一个罢了,他身边的拥趸死的死伤的伤,风风光光带出去一二十人,末了能好端端的回去竟只有二三个。
凡在鲁倱手底下吃过亏的无不弹冠相庆,真真是老天开眼,如今也叫这恶人倒一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