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连过了多日,直到十月初十之前,宁瑾都没有见过陈寒一面。
那天,陈寒出门之后便再没回来,眼看一夜即将过去,宁瑾只得和唐文彬先行离去,那两名黑衣人,被陈寒封了一夜的穴道,直到天光大亮穴道自解之后,才回了太平镖局复命。
宁瑾初回家时,本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场暴风骤雨的准备,可谁料,除了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依旧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之外,后母居然并未因弟弟的死而迁怒于自己,反而对自己颇为客气。
只是这种异乎寻常的客气让她不寒而栗。
父亲卧病在床不能视事,除了终日照顾父亲之外,宁瑾一连几晚都会来到兴隆客栈的后门,想看看楼上那间房是不是亮着灯光。
可那天之后,陈寒便再没回过兴隆客栈,她问过客栈掌柜,可连掌柜也说不明白她说的这位客人究竟在出门之后走向了哪个方位。
直到初十那日,在压抑中过了多日的少女终于在初十的深夜偷偷以一根绳索缒出城去,长剑负在背后。
她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待到自己反应过来时,便已然离城南十里坡不远了。
扬州城南十里坡,虽然名为坡,实则是树丛掩映间一片颇为平缓的空地。
宁瑾永远不会忘记她初次见到那位老者的场景。那是两年前的一天,她受了后母的气,只能含着眼泪冲出家里,低垂着头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漫游,直到撞上人了才停下步子。
待到她回过神来时,却是已然发现自己把一位老人撞了个趔趄,谢谢那是个身材高大的老人,披着件破袍子,花白头发,胡子拉碴,显得邋遢而又可怜,老人正手持一个破竹篮子,篮子里都是糖葫芦,显然看得出糖稀的质量一般,挂在糖葫芦上一点都不透亮,显出暗沉的感觉来,而从满满当当的篮子可以看出,他的生意并不好。
老人疲惫的神情在看到宁瑾递来的一小锭细丝纹银后一扫而空,他忙不迭地要把一整篮的糖葫芦捧给宁瑾,可手却被面前的少女按住。
“我只要一串。”
少女说的很认真。
“一串?这么一锭银子,就买一串?”
老人双眼一眯,随即便笑了起来:“不必了,这是老头子送你的。”
说罢,老人便把银子递还过来。
可宁瑾却在看到银子的一瞬间便愣住了。
那块本来方方正正的银子已然成了一片银叶,一片叶脉叶柄俱全的扇形银杏叶,只是比真银杏叶要大了不少,也厚了不少,细看之下,叶片上指纹处处分毫毕现。
这片银杏叶竟是老人用手捏出来的,还是在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里。
这样的武功,别说见,就连听都没人听说过。
“您……”
没等宁瑾说完,老人便笑着缓缓离去,宁瑾只听见老人的话语在数步之外悠悠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