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调侃着,殿门再次打开了,圣凰的贴身侍女燕脂出来了,“萧阁主,圣凰有请。素和内司,圣凰让您一并进去。”
素和笑着捏了下燕脂的脸,“燕脂啊,你就不能慢点传旨嘛。我还想再多晒会太阳呢。”
燕脂笑着拿开了素和竹的手,“内司忙完这登基大典,圣凰可是许了你三天的假日呢。”
萧寂月闻言也笑了,“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三人笑作一团进了殿。
“参见圣凰,吾凰万岁万岁万万岁。”萧寂月和素和竹二人一起行了礼。
圣凰坐在能工巧匠雕琢了数月之久的百鸟朝凤椅上,轻笑着让她们起身,“你们两个这么早就‘万岁’了?这登基典礼还没开始呢。”
二人相视一笑,素和竹随即拍起了马屁,“圣凰自先凰的传位诏书一颁布,您就已经是百姓心中当之无愧的‘万岁’了,无需用继位大典证明。这典礼不过是圣凰想让百姓们感受到君王的喜悦,是与民同乐的一种方式。”
圣凰摇头笑道,“素和竹这张嘴呀,在国子监上课的时候朕就见识过了。”又看向萧寂月,“寂月这些日子夜观天象,可曾看出点什么来?”
萧寂月的语气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在圣凰与素和竹的淡笑声中正色道,“回圣凰,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关于大典的安保问题,寂月可以直言不讳。”
圣凰呷了口茶,“说吧。”
萧寂月讲述过程中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渝王上个月来皇都的时候就以护卫他自身安全为理由带了不少兵来,这半个月内又陆陆续续偷运了许多的武器进城。”
圣凰闻言笑出了声,“正为这个手握重兵的皇兄发愁呢,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萧寂月不大赞成道,“圣凰不可以身犯险。”
圣凰轻笑着开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素和竹看着意见相左的两人,空气间安静的氛围令她忍不住出声打破,“萧阁主未免也太不自信了。圣凰明面上有沈将军带领的御林军保护,暗地里又有你带领的影侍团守卫,就算以最坏的情况来谋算,我们也承受得住。”
圣凰点头笑道,“竹卿说得在理,萧爱卿思量得如何了?”
萧寂月看着面前的两人,最终还是妥协了,行礼恭敬道,“寂月听候圣凰差遣。”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萧寂月就出了紫微殿。
“阁主,是要回乾象阁还是国公府?”诗瓷在殿外候着,看见萧寂月出来就迎上去询问接下来的目的地。
萧寂月抬头看向天空,像是在想什么,“回府吧,有好些天没见祖母了。还有抱玉,得让她有拿薪金的名头才好。”
国公府离皇宫不远,坐马车不过一会就到了。
刚进府孙管家就迎了上来,满面笑容,“大姑娘回来了,国公可正念叨您呢。”
萧寂月点点头,回应他,“我这就去看祖母。”
歌馥带着抱玉去孙管家的办事处处理入职事物,诗瓷跟在萧寂月身后。
刚进院就看见了一屋子的人,行至主座面前,屈膝福礼,“寂月拜见祖母。”又转向右边,“见过母亲。”又与几个姊妹见了礼。
殷老国公看着有些日子没回府的孙女,明艳大气的鹅蛋脸因少眠而失了往日的红润,笑得真心实意,拍着身旁的位置,“寂月回来啦,快来祖母这坐。”
萧寂月走近去,并未落座,诗瓷早已从老嬷嬷手上接过椅子放在殷老国公的旁边,萧寂月旋即坐下。
殷老国公抚摸着萧寂月的手,笑着开口,很是慈祥,“这阵子忙圣凰的登基典礼忙坏了吧,都瘦了。不过,圣凰这般年岁就已经有统御天下的气势了,有这样的君主是百姓之福。”
似乎又想起了年少时的事情,“我天盛国女性临朝称制虽只有两任,但至少先凰的权力是传给了在考验中胜出的皇女。”说罢话机一转,双眼中是岁月沉淀下的混浊,“所以我们寂月要做好准备,让登基典礼顺顺利利地进行,让国王的冠冕正式落在圣凰头上。”
萧寂月郑重地点头,“我会的,祖母。”
殷老国公的笑容又变得从容轻松,“晚饭在祖母这用吧?同你姊妹几个。”
萧寂月点头称是,便在此处用过晚饭。
出院门的时候,歌馥就凑上前来,将手中的请柬交给萧寂月,“姑娘,苏家递了请帖过来。”
萧寂月接过请帖,边往自己的院子里去,“萧府与苏家并未深交,我与苏家的姑娘也没有多深的私交。向我递请帖……倒也是第一回。”
诗瓷提出自己的看法,“许是见姑娘在新凰面前得脸,所以想攀附?”
歌馥在一旁重重地点头,“说得在理,这苏家二姑娘原本与乾象阁前任阁主霍公的孙子有婚约在身。因霍公的卦言——应传位与渝王而非当时还是太真公主的当今圣凰,给霍家招来杀身之祸,只留下了那个最年轻的霍家公子入了掖庭。他们苏家因此就退了婚,那个在掖庭的霍家公子也只能答应了,真是闹了好大个没脸。”
抱玉在一旁缓慢地点了下头,“这苏家在坊间传闻里也确实是因利忘义得很。”
诗瓷好像想起了什么,“为保全自身,苏家好像还送了个公子入宫?可能比较得宠?这苏家家主上个月还升了国子监祭酒。”
萧寂月带着一耳朵的闲话踏进了房门,“诗瓷,备水,我要沐浴了。”
诗瓷带着歌馥出去吩咐人准备沐浴要用的东西。
歌馥整理着梳子边不解问道,“诗瓷你说姑娘平日里虽然善良,却也不是遇着个人就带在身边的性子,怎么今天这样奇怪?还赐了‘抱玉’这两个字给她作名呢?”
诗瓷点头,将手中的丝质衣裳熨平整,“‘抱玉’者,自珍自爱也。很符合我们今日见到的她,不是吗?其他的不用我们管,或许是她合姑娘的眼缘呢。姑娘做事自有她的道理,我们听命就是了。”
歌馥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崇拜,“也是,我们姑娘可是知天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