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二章 别枝惊鹊(1 / 2)衡世首页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来到了诗会举办前的几天。

这天起,临安诗会终于是开始筹办了。

按照往年的惯例,诗会会在祝家的一处大宅院中举办。

但虽然说是诗会,诗词歌赋也都是可以的。

而且这些诗会上的规矩,好像都不是祝景制定的。

个中缘由,刘念柳蔓两人都不清楚,也没必要清楚——因为其中好像牵扯到了祝景去世多年的兄长,贸然询问这些,并不礼貌。

在刘念看来,这诗会还是挺有故事的。

先不提祝景继承兄长意志,亲自操持诗会举办的这些年,光是他和柳蔓从一些人或是丫鬟小厮口中所听到的,都是天花乱坠。

什么官老爷、少爷、风流才子,每次诗会举办时可谓是层出不穷,各种佳作如泉涌出...这些话听得刘念心里慌慌的。

他着实有些怕自己万一“借用”诗词时被人判断出自己诗词的意境人生价值与自己本人有些严重违和。说白一点,怕别人认为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资历学识以作出这诗。

虽说很多名流雅句都是有感而发,可这毕竟都需要一定的文学基础。

所以,刘念觉得需要到时候与柳蔓商量一下。

但这么说起来,刘念又觉得有些好笑。明明自己以前可是对这种人前显圣的事情求之不得,怎么如今到了事前,却又怂了,踌躇不前。

唉,人就是这样。以前的自己只要觉得爽就够了,但如今的自己要考虑的可就多了。

就...很矛盾。

以至于刘念对诗会的兴致都没了一点,但总体的兴趣还是很高的。

比方说,他现在就好像一个将要在学校舞台上表演节目的学生一般,心里忐忑不安——但这股子忐忑并不来源于对作品的不自信,而是来源于对未知未来的一丝恐惧。

马上,马上,就要在淮安借着诗作大出风头了,可我怎地又有一丝不情愿?这不是我渴望很久的东西吗?

是因为怕被别人发现真相?不,不存在的,不会有这件事。那会是因为柳蔓的看法?不,好像也不是...

终于,刘念明白了。

他有些想要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我怎么会贱成这副模样?

“我打心底里并不想要生活变得太魔幻。”

“是的,明明前几天我还好像是个下人,怎么今天就变成了个诗人?”

“...我不太想要那么累地活着。”

虽然这些想法并不强烈,但刘念好像看到了一些真实的自己。

他起先对自己有些恼火,怎么自己就是这么个废物?连这点志向都没有?但紧接着他又忽地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了满身,整个人如同抽空了气一般,弯腰驼背。

“我好像就是这么个懒人。”

不想努力,不想奋斗,只求安安稳稳,可这样何来安稳一说?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搞的鬼,他总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并没有好透彻——这都几个月了?

临近诗会,柳蔓倒是没有刘念那般焦虑,他倒是挺悠哉悠哉的。

“看来自己刚下山几个月,就收获匪浅了。”他这般想着。

自从那天晚上三人把话说开了,他就挺畅快的。

对他而言,交到了几个好朋友,真的已经算是不错了。

说起来,这么几个月了,也不知道师父想他不想。应该...不会想的吧?

柳蔓有些无奈。

江落整日就是睡觉,要么就是跑出去四处闲逛,又或者是去烦列叔去了。但最神奇的是列叔好像从来都不烦师父?!

“可能是列叔为了顾及师父在我心中的影响吧。”柳蔓不免胡思乱想。

列叔对他并不太爱搭理,拢共也就搭理过他几次,对他,额,平平淡淡的。倒是对师父,还是会说上些的。

柳蔓一直有些怕列叔。

主要是列叔整天不拘言笑,俨然一副柳蔓从话本上看到的苦修派模样。

列叔的道行一定很高吧?

对于修炼上的东西,柳蔓不懂,他只知道师父也和他说过,修炼者的境界没有明确的划分,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于是,对于别人境界的感觉只能通过粗浅的感知以及交手来判断。

算了,不想这些了。

柳蔓摇了摇头,又将注意力放到别处。

这几天祝景也有些忙碌,虽说他也是经历过这事很多次的人了,但该忙的事情还是很多,该考虑的东西也不少。

比如今年需要邀请哪些文人墨客,哪些风流才子,以及他自己该写出怎样的诗?

“诗会啊,这次我该怎么办呢?大哥。”

诗会如期而至。

这天似乎是上梁国的节日,开放了宵禁,刘念对此感到有些意外。

“得,得熬夜了。”刘念伸了个懒腰。

得亏是在古代,没有什么能值得他熬夜的项目,因此这段时间他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

柳蔓也对这次的诗会兴奋不已。

几人和祝景一同乘坐马车前去。

不过这一路上也并不无聊,两人时不时拉起马车的帘子看街上的热闹。

但因为是跟着东道主祝景的缘故,得去得早些,此时天都没黑,一些晚上才能看得到的街景当然没有。

“祝兄,你对这次诗会有信心吗?”刘念问道。

“惭愧,我只能尽力而为了,那个赌约,我真不知道我能不能赢下。”祝景叹了口气,忧心忡忡。

“没事没事。”刘念看到祝景这副模样连忙想要转移话题,可猛地又想到这事和柳蔓可大有关系,又对着两人尬笑。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没事是对他们两人而言。

“祝兄一定能赢的,我先提前祝祝兄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了。”

刘念刚又想问祝景,他好像是字良辰吧?差点把“良辰美景奈何天”这一句给顺嘴整出来,他猛地想起来这句的意思,直接打住了。

“算了,不说话了,心累。”刘念在心中无奈感叹。

他越发对自己“作诗”人前显圣这件事没信心了。

而且本来他们三个人当中,也就祝景和柳蔓两个人平时探讨探讨学问,自己这流水线文学功底就不拿出来丢人了,况且早就忘了好多了,抄诗都不一定能抄的明白。

愁啊,今天晚上怎么办啊?

没过多久,三人到达了诗会的场地。

一到地方,祝景给两人安排好了地方,交代了一下事情,就忙活去了。

两人暂时是在一处房间内等着。

可刘念明显耐不住寂寞,向柳蔓提议去转转,柳蔓欣然接受。

于是两人来到了宅子的后院逛了一会儿,又在后院逗了会儿鸟后又返回了房间内。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祝景在门口接待客人接待得差不多了。

“他在忙吗?”祝景向面前这人询问道。

“是,他说您不用等他了,他晚点就到了。”传话的人如此说道。

“行,那好吧,你替我向他问好。”祝景无奈地说道。

刘念忽然就有些怯场了。

这些客人都是些平常他根本见不到的人物,虽然不知道都是干什么的,可那气场明摆着都不是些寻常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当红诗人...额,以他这个现代人的看法来看待的话倒也没错。

就这么楼上楼下满堂为客,而且周遭的客人纷纷往柳蔓他们两人这里投来目光,应该是知道他们是祝景的朋友,又或者是对于柳蔓容貌的贪恋。

一时之间,对柳蔓与祝景的关系议论纷纷。

刚开始时刘念只感觉浑身不自在。柳蔓也好不了多少。

诗会进行了没多久,刘念就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