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尚弦策没说话。
“你没什么想说的?”曦舍疑问道。
“没有,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你小子算到了还让老夫白跑一趟是吧!
“不是还有个好消息吗?”手上又翻过一页,尚弦策悠哉悠哉问道。
“你不是算到了吗还问老夫作甚。”曦舍没好气道。
“我问你,就是因为我算着没一件好事,倒是有些好奇,你这好事,从何而来。”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尚弦策将手中的书放下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
“好消息就是用来镇压的诛神剑也一道不见了。”曦舍摊手,面上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波澜不惊。
“……”
饶是尚弦策也疑惑了。
“诛神剑和界匙都丢了,这算什么好事。”
“证明将这两件重宝偷走的贼子很可能是一个人。”曦舍一本正经道。
“……”尚弦策盯着曦舍,沉默良久后,“挂了。”
随即切断输入玉牌的灵力,抓起来随手甩进了身后不远处种了几株荷花的鱼缸中。
溅起一阵水花,游鱼惊得四散游开。
老年痴呆。
“来都来了,躲着做什么。”
尚弦策转头看向半掩的院门,慢声道。
“说起来,你这腿好的倒是出乎意料。”
话落半晌,无人应声。
吱呀。
门被推开,纯白的袍角拂过门槛。
“倒也没出乎意料。”
尚弦月懒懒道。
朔妄尽职尽责扮演一个移动支架,横抱着尚弦月进了门,身子僵硬挺直,面上平淡毫无表情,甚至于有意屏住呼吸,以至于尚弦策都没发现还有另一个人。
尚弦策:……
“瘫着也不老实。”
尚弦月拍拍朔妄的肩膀,指了指那躺椅,朔妄会意地点点头。
尚弦策没好气道:“你倒是不客气。”
然后就见朔妄抱着尚弦月径直坐上躺椅。
尚弦策:……
这二人是否也太不把他当一回事了。
“她说,让你将她放在上面。”
朔妄闻言看向尚弦月。
“没有,我的意思就是让他坐。”尚弦月拍了拍朔妄肩膀让他安心坐着,“这样若是你还要打我,也方便跑。”
尚弦策:……
跑,他就该打死这个逆子。
“我有话想说。”
尚弦月这话说完,院门无风而动,紧紧关上,院中草木疯长,一根花枝藤蔓缠上朔妄腰间就要将他拽走,却被尚弦月捏住。
“他不能留下。”
“他可以留下。”
尚弦策紧盯着尚弦月的眼睛,最后轻哼一声,朔妄腰间的藤蔓迅速退去。
挥手布下一道结界,整个院子被藤蔓和枝叶层层叠叠围起。
“好了,说吧。”
一片黑暗中,尚弦策的声音传来。
“能点火吗?”尚弦月问道。
“不能!”尚弦策压着怒气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想说,你可以说你想说的话了,父亲。”
一声冷哼响起,尚弦策徐徐开口道:“这话有意思,你来找我,却让我说,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有的。”尚弦月坐在朔妄腿上,一手抓着他胳膊稳住身子,“不然,你就不会放了曦舍的鸽子,提早让风澜讯拿到诛神和界匙。”
“父亲你向来最守’规矩‘,故意造出这样的纰漏,不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吗?”屏蔽天机这种事,她还是相信她这个渣爹的技术水平的,便也无所顾忌畅所欲言起来。
事实证明,渣爹确实有一手,毕竟系统都没有动静。
“若我没猜错,这一路上有意无意的引导,也与父亲脱不开关系。”
“父亲,将上面有意隐藏的纰漏暴露在棋子面前,这可不像是守规矩的人会做的事。”
“还是说,这么久以来,父亲你,也厌倦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尚弦策开口道:“可笑的论调。”
说完又停顿片刻才继续道:“按你所说,无异于监守自盗,可笑至极。”
一道灵气波动猛然传来,朔妄的肌肉骤然紧绷就要躲开,却只觉得身子被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独属于尚弦策凌厉的木系灵力裹挟着一根尖锐的花枝破空而来,一声闷哼后,结界内重归一片寂静。
朔妄能感受到尚弦月身子抖了一下便软了下来同时他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权,马上扶住尚弦月向下滑去的身体。
藤蔓枝叶迅速退去,恢复视线的一刹那,朔妄思绪几乎凝滞。
一根还带着花苞的枝条没入尚弦月的胸口,小片的鲜血浸透衣衫并逐渐向周围扩大。
尚弦月面如金纸,已经失去意识倚靠在他怀中。
不敢置信地望向面色淡然的尚弦策。
“竖子无知,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尚弦策轻轻理好衣袖,转身挥挥手,“你大可以与我做些无用的纠缠,左右不过是多收一具尸体的事。”
朔妄慌乱抓过尚弦月的手腕,还有脉搏,还有救。
顾不上许多,抱起尚弦月便冲了出去。
未曾注意的是,他身后晃晃悠悠落下一张黄符。
尚弦策看了那符纸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又马上压平,几颗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蒲公英种子撞上黄符,符纸瞬间被搅成碎末消失地无影无踪。
……
“一大早这俩人就不在房里了,哪去了。”风澜讯站在尚弦月房门前,抻着脖子往里面看了看,纳闷道。
“可能是小白带着出去转转也说不定。”霍景深思忖道。
反常的,萧疾没说话。
从刚才起,他就一直觉得胸口沉闷,好像心脉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但还可以忍受,只是隐隐难受,莫名烦躁不已。
砰地一声巨响,院门四分五裂。
几人不约而同皱起眉头,正想着何人如此无礼,就见朔妄抱着胸口一大片血迹的尚弦月急匆匆进来。
三人神色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