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乐鸢坦然自若，回望过去，似乎半点也感受不到那目光中满含强势的压迫。

周围弟子们不知道前辈为何突然停步，脸上皆浮现出了疑惑茫然的神色。

“母亲，可是有何异动？”立于右侧的华服少女恭敬问道，她也悄然观察向了四周，却并未能发现什么异常。

“无事。”

沉吟片刻，领头的华服女子终是没有声扬，转身就要离去。

肃静的武场上突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焦急赶回的凤若生正巧撞上了这样肃穆庄严的场合，他停步在了较远处的石阶上，高出众人数丈。

他木然立在原地，轻启了唇却没能说出什么话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凤若生快步跑下石阶，靠近那华服女子后，隔了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弯腰恭敬行礼道：

“母亲。”

“……”

眉眼凌厉的华服女子并未有多余的目光投向凤若生，她好似路过了一棵树，一座山那般，径直向联通上方宫殿的石阶走去。

随行的少女们只向凤若生点头示意便立即快步追赶。

武场上散开的弟子们对凤若生或是热情问候，或是冷然离去，神态各异间透漏了自己的立场。

而凤若生在一瞬的失意后，立即扬起无懈的笑容应对每一个上来问候的弟子，寒暄片刻才终于脱身，回到停靠的车厢前。

掀起车帘其中空无一人，凤若生强撑的温和神色震荡，奋然回身张望却正好看见江乐鸢悠悠的踱步回来。

她轻巧的跳了上来，却坐定在副驾的方位，没有径直进入车厢内。

而凤若生长舒一气，放下了心中的忐忑，起手专注的驱使游隼腾飞冲刺。

……

又过了一个时辰。

一直顶着江乐鸢灼灼的目光动作，凤若生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此时游隼的速度渐渐匀和，他才终于分出心神，小心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江乐鸢利落应声。

“那您在看什么呢？”

江乐鸢咧开嘴角笑道：“看地里的小白菜啊，你怎么这么惨。”

“……”凤若生缄口，抿紧了唇专注的直视前方。

换了个姿势用手托住腮帮，江乐鸢满含讥讽的笑道：“反正你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苦心小白菜，随便世界毁灭好啦，干嘛这么拼命呢。”

凤若生似是深呼吸了几口，咬紧了牙依然一言不发。

“不生气？”江乐鸢笑的更加开怀，“那我再告诉你些小秘密吧。”

“这个世界是假的，所有普通人都没有生存的意义。”

“杜若苓是天命之人，怎么作死都死不掉，还能一路赢下去出人头地。”

“郁金宸天生灵体，这可是更耍赖的技能，哪怕心脏碎掉也能依凭灵力重塑。跟我的魔血大框架很像，不过细节不一样。”

“人家是故事主角，你是摆件儿，我是磨刀石。”

“原本他们都是设定好要拯救世界的，每走一步都散发着人性的光辉。”

“只可惜现在这些都崩坏了，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都在打架，我估计他们的主角光环也快要消失了。”

“至于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