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姐……救……”
车子刚调过头来,后排又传出男孩喃喃的声音,张飞回头去看,人仍在昏睡,只是无意识的低语。可男孩这张满是擦痕的脸上,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副哀求着自己的表情……
车子沿着浅滩边,颠簸的石子路继续前行,司机的嘴里传出少许不干不净的抱怨。躺在车子后排昏睡的男孩,穿着不知大出多少号的冲锋外衣,犹如套上了一个大大的口袋。浅滩慢慢收窄,水流也渐渐变得有些急促。
这都十多分钟了,还没看到人影,水流这么急,不太可能再有人了吧,反正自己是尽力了,孩子醒了,也算能有个交代,回了,回了!
张飞心里不断催促自己返程,脚下却不停踩着油门,继续向前寻找。这段的河水,已经变得比浅滩之前那段,还要湍急上很多,寻人的希望也随之变得渺茫。再行数米,张飞视野中出现一座很大的山丘,山丘将河道的方向改变,延伸至更远的树林深处。车子是沿着河道溺水而行,河道转向处,被流水冲出一个大大的缓湾。
张飞再次提起精神,心中思忖着,如果男孩这个“阿姐”还没有溺水,这缓湾之处,必是最有可能将人冲上岸的所在。张飞暗下决定,这里若再没有发现,便要放弃寻找直接返程。因为,此时太阳虽然在逐渐升高,可树林里这低温,仍旧让人难以忍受。自己这一身穿着,尚且感到阵阵寒意,何况是车后那个只穿了一件外套的男孩。若是继续这样拖下去,怕是也要难以保全……
这段的河水已经变很急,水面的落差也再慢慢加大,张飞只盼在河道缓弯处,情况会好上一些,能凭借地形对河水的阻挡,将人留在岸边。车子临近缓弯时,张飞就知道没希望了,目测水面的落差,已经将近半人之高。可毕竟是人命关天,张飞也没办法轻易放下见死不救这道心理底线。稍作犹豫后,张飞还是准备将车子开到跟前,徒步再去做最后一番搜寻。
缓湾之处,张飞不出意外,没有见到人影,意外的是,在出来山谷以后,自己终于见到了人为修建的痕迹。张飞刚刚看到的山丘下,一条近二十米宽的主干河道,与张飞所沿支流的缓湾尽头融合相交。主河道靠张飞这边,仍是颠簸的乱石河滩,对岸紧靠山丘,一条不算宽绰的土石路,伴着主河道沿岸,不知通向何处。就在主河道离张飞不远处,一座破败的石桥,横跨河道之上。
见到人为痕迹,张飞自是心喜,开上车子,就直奔石桥而去。所谓石桥,也并非现代那种随处可见,很是规整的制式建筑。河中两处分别用大的石块堆砌,上面再搭上石条,石板,这基本就是桥的全貌。
张飞来到桥前,见石桥太过简陋,不敢冒险开车桥上,只好下得车来,先徒步到桥上查看。石桥看似简陋,上了桥面张飞方才看明,这桥建造之时,应该也是费了些功夫,坚固程度决不会像从远处看上去那般松垮。
石桥上眺望的张飞,目光被对岸山丘延伸至土石路边的几节石阶所吸引。但凡有人工修造的痕迹,张飞此时都会格外注意。山丘上树林密集,张飞隐约看到,林中似乎有间木屋的轮廓。
张飞从商业城出来,主要就是为了找人,现在发现有人的地方,自是不会轻易放过。过得桥来,顺着石阶向上探望,山丘不算很高的地方,不知谁在那里搭建了一间简陋的木屋。
荒山野岭,密林破屋,这番情景想想便让人生畏,可张飞此时的境地,也不得不让他前去查看。拔出腰间防爆电棍,张飞蹑手蹑脚的靠近了木屋。
“找个当地的山匪,把这小妮子卖掉,少说咱二人的这趟路费也出来。”
“别冒那个风险,这趟差事,许大人给咱的银子也够咱们之后谋个好差事了,直接杀了了事,何必节外生枝。”
张飞躲在木屋的窗户下,听到里面两个男人的对话。
“啪!啪!”两声巴掌的声音传出来。听说话略较年轻的人接着说到“可惜了,就这身段,就这成色,不比清月楼的头牌差哪去,真要找个对盘的买家,说不定咱俩还能再小发上一比,真是可惜啦哈哈。”
“这一宿还没舒服够?老子的腿现在还有点发软,哈哈。你没玩够,今晚再杀,白天我不和你争就是。哈哈哈!”
听到此言张飞心中一阵惊骇,活在大好社会的现代人,哪里有机会遇到这种事。脸贴近圆木搭建的墙壁,想通过某个缝隙看看里面的情况。缝隙很多,里面有墙壁应该是挂着席子之类的东西挡着,虽然已经残破,但还是挡住视野。张飞小心挪动身子,试图挪动到远一点的缝隙去探看。
“哐”的一声,背后的门,被狠狠踹开。
“什么人!”一个官差装束的男人,手持一把戒刀探出门,对着蹲在窗前的张飞大吼一声。随后另一个官差也提着刀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