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新婚夫妇(1 / 2)苏联楼首页

初一的一个夏天早上,我上学出门,楼道里阳光刚好倾泻进来,一回身,看见一条白白的大长腿,是一位年轻漂亮的阿姨,皮肤白皙,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运动服,翻领上衣,运动短裤,扎着一个麻花辫,我一眼就喜欢上这位阿姨。

晚上回来问母亲,原来是新搬来的新婚夫妇,为什么想写张姨张叔,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知识分子,他们的到来,让我看到不一样的家庭模式。张叔和张姨是大学同学,学的都是英语专业。那个年代,英语专业很吃香的,张叔是做外贸工作的,张姨分配到了我们初中当英语老师,张叔经常出差。张叔人长的很有气场,高高的个子,一脸严肃,严肃的我有些害怕跟张叔打招呼。

张叔和张姨日子过的悄无声息,不像大爷家时常传来一两句争吵,齐姨家锅碗瓢盆叮当曲,张姨家很安静,从来听不到张叔和张姨大声说话的时候。我不记得张姨怀孕时的样子,只记得有一天,大家都去张叔家看小宝子,我也跟着爸妈一起过去,小宝宝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大大的眼睛,皮肤跟张姨一样白。从此,走廊里就有了小宝子的哭声,对于我们这些大娃们,就有了新的“玩具”,女孩子们都喜欢去张姨家去看小宝子,我尝试着将自己的手指放到小宝子的手心上,小宝子就会抓握我的手指,那种感觉很奇妙,小宝子的手软软的,白白的,手背的肉鼓鼓的,有种精面馒头的感觉。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握婴儿的手,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婴儿的一举一动。

张姨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不是说她不讲究,是说她带孩子从来都是一种漫不经心,放养娃。小宝子长大了一些后,我们就有些受不了了,小宝子特别爱哭,那哭劲一上来,整个楼道全是小宝子的哭声,底气十足。据张姨自己说,她怀小宝子的时候,听大娘说李晴她哥小时候好哭,一直就是这毛病,一有啥事就哭了。张姨就总拿这事逗李军,笑李军一个大男孩还爱哭,李军听了就不高兴,有些不好意思,李晴也在一旁帮腔气她哥。张姨就说自己生出的孩子可不能像李军,结果按老人的话讲,怀孕时看谁有什么毛病,不要说出口,不要嘲笑人家,要不自己的孩子就也会那样。估计张姨当时怀小宝子时,没人给她讲过这些老套的讲究,缺少对玄学的基本认知,结果就应验了老人言,小宝子是“青出于蓝,而胜蓝”。

张姨生了小宝后,小宝成了楼道里大人孩子口中的哭小宝。有一天小宝又在楼道里大哭,大家都在乐小宝,那大哭的架势是真招笑。一个小人就站在楼道头,睁着大眼睛,跺着脚大哭,雷声大雨点小,大人们都看笑了,这一笑可不好,小宝哭的更起劲了,哭的张姨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一边哄,一边说,当初怀孕就不该笑话李军,结果这不应验了,生了这么个爱哭的小祖宗。大娘听乐了,李军更是高兴,仿佛下棋终于扳回一局的感觉,我们这些小宝的姐姐们也都跟着捡笑话。

那年夏天,小宝子已经可以满地走了,满楼道就小宝子一个小不点,那时候我和伙伴们都在上初中,学业也多了,晚上我们一放学到家,小宝子就开启了挨家串门模式,张姨是不管的,给了小宝子充分的自由,小宝子也饿不着,到谁家赶上饭点,就给他一些,张姨几乎不用管小宝子的晚饭。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张姨拿着毛线到李晴家跟大娘一起打毛衣,一边看电视一边打毛衣,大娘也是老师,两位老师一起打毛衣的场景,我现在回想起还历历在目,两位老师讲话的水平都很高,用大爷说大娘的话,讲理论是一套一套的,实践是不行的。大娘的针织活是真的不行,打毛衣的速度是惊人的慢,还总想亲手给儿子打一件毛衣,李军就说过大娘毛衣就是织好了他也不穿,这毛衣颜色分好多层,穿出去同学会笑话的。张姨我印象中好像就没有织过一件完整的作品。两位老师在一起总有唠不完的磕,聊得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