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风刃如刀,犁地而去,沿途砖瓦泥石触之即散!那怪本在空中难以躲避,迎面被风卷个正着,口中顿时发出道道刺耳悲鸣,而身形亦在翻飞之际肉眼可见的扭曲起来,隐隐幻作一个矮瘦的女子身影!
‘好风!真不愧那妖虎以此立起凶名,果真厉害!’
阎贞一击得势,乘胜追击,再提一口长气就要喷出!
然而正在此时,地上原本已被火焰烧的身形涣散,眼看便要解体无形的阴鬼忽而不知哪里赚来一份气力,竟从地上翻飞而起,口中急喝:“不要——”奋力一推,竟顶着风刃将那女子硬生生自风网之中推了出去!
而他自身亦在顷刻之间被厉风搅得粉碎,化作一股黑烟消散无形。
阎贞眼见此幕一瞬失神,口中积蓄的长气自犹疑之下并未立即吐出。
这一耽搁,却就叫那女子回过神来,倒在地上惊愕望着黑烟飘散之处,回头极为怨惧的朝他看来一眼,转而扬起一条血红长袖往脸一遮,登时引得阴风四起掩人耳目!
“唔——”
好生腥臊的邪风!
阎贞急急醒神,将双臂架在身前抵挡,却感到一阵腥臊之气扑面而来灌入口鼻,熏得他头昏脑涨,一时只好躲避。而等风尘散尽,他再抬眼望去,运起音功厉喝:“妖孽休走——”却只见那怪已随风散去身形,不知去向。
他脚下一点,欲要腾身而上观寻踪迹,只是方才一动,眉头忽然一紧,便紧忙收回脚步,再吸一口气闷在胸中,将身形压低做戒备状,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四周。
如此过了约莫盏茶功夫,四下里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才微微放下心来,转身如凯旋一般眉眼带笑,不紧不慢朝李青房走去。
“方才事态紧急,冲撞之处师兄莫怪。”
李青房经此一遭虽有些忙乱,脸上并无什么惧怕之色,定了定神道:“万幸无事。”一转眼却见他胸前衣服已被鲜血染的殷红一片,不禁道:“师弟你的伤......”
阎贞道:“无妨,伤口崩开了而已。”
“那怪可是鬼物吗?”
阎贞语气隐隐有些急促:“......此地不宜久留,先拿上东西,待回去再与师兄细说。”
李青房先是一怔,立即心中领会,急忙快步进屋拿了东西,随后借着拍打灰尘上前将他搀住,两人一句话也不多说,转身直往外走。
不多时,穿街过巷,到了济生堂医馆门外。
“可有......什么异样吗?”
“没......”
‘该是无事了。’
阎贞心中一轻,已是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下栽倒在地。
“师弟!”
......
等阎贞从噩梦中惊醒,翻身跳起看向身旁,眼见烛光明亮以及鼻间浓郁的药香味道,心中迟滞片刻,才意识到先前真的将那妖鬼打伤击退,而非像梦中一样被它啃吃,不觉长长松了口气。
“嘶......”
他才坐下身子,紧绷的弦一松,登时感受到身上无时无刻传来的剧烈痛楚,一时只觉无奈。
原本伤势就已经不轻,经这一闹,恢复更是遥遥无期。
人一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真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何来历,肉眼难辨也就罢了,缘何竟还不怕这血煞凝练的护体玄光?莫不成是伤重之下,使不出威力所致?
可师兄又如何会被那妖邪侵体?他自幼熟读百家经意,自有圣贤在心,师父也曾提及他有浩然之气护体,寻常妖物莫说害他,便是近身都难,这回怎么?
再者阴邪死物多因积怨而成,受执念侵扰通常都是神智癫狂,少有清醒的时候,这两只却不像如此,而且竟还会舍身救人?
真是奇也怪哉。
所幸得那铜灯造化,赚来一门御风之法,否则当时手里没有家伙,身上又带着伤,莫说把它打伤击退,只怕自己能不能囫囵个脱身都还两说......
阎贞揉着额头,心下正自盘算,不觉间有感一股腥臊味道传来,他抽了抽鼻子,立即蹙紧眉头,掌中下意识运起一道气劲!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