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随身,诸邪辟易,老爷子想的周全。”他猜测道:“我以为你在林中遇见灵孝那次,他便已经被狐鬼所诱,只是无意间被你冲散了邪气醒转,因此才会发病。”
阎贞说着紧住眉头,喃喃自语:“但让我不明白的是,若照此说来,那怪或就是因此事缠上了你,只是却为何又不怕正气了?”
想着,忽而记起一事,问道:“对了,你说三日前灵仁将我带下山时,本是专程过去寻我?莫非火慈大师的佛珠治不住那怪?”
“这......”李青房面色古怪道:“大师佛法高深,法器自是管用的,可,可灵孝清醒了没几日便、便将佛珠给烧毁了,人也喊着要走,幸是伯父细心,安排了人在家门守候,不曾让他走脱。”
一人坐不住道:“啊?那小子念书念傻了吧?这不缺心眼吗!他图什么?”
阎贞一听也觉错愕,不过以前也不是没见过此等事情,略微一想便明白那小子多半是被妖精迷住,心思陷了进去识不得好歹所致。想想他年才十五六岁,这等事情倒也不能全是怪他。
“原来如此,失了佛珠庇护,妖邪重返才又去寻我,因此将我救下,呵呵,说不得我还得谢这邪物一场了?”
他思量片刻,接着问道:“你最后见他是在何时?”
“就在三日前。”李青房回忆道:“那天解了虎尸,知县大人带走虎皮之后,一些江湖人随后也都赶到欲取虎肉虎骨,有几人便要买虎尸腹中之物,幸是伯父及时赶来将人退去,不然只怕......”
“之后因灵孝之事,他见你重伤未醒,便来寻我将那妖虎头骨买去,说是借其煞气镇一镇邪祟,顺道将我也带了去,便是那时见了最后一次。”
“哦?”
阎贞心中一动,忙道:“那时你身上可带着那些东西吗?”
“我担心放在别处被人摸去,便一直随身带着......”他顿了顿,一下子明白过来,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不错。”
阎贞站起身来,虽无法确切肯定真相,但心中已然有了一个答案——书生归家,狐鬼暗害,大夫搅局,虎尸诞宝,是以见财起意,凑巧那大夫身上不知为何忽而没了正气庇护,便要趁机杀人夺宝......
他笑了声道:“好个见异思迁的贪心妖怪。”说罢,转身欲走。
李青房看他架势,脸色微变道:“你去哪?”
阎贞驻足道:“此事疑点颇多,放任不管只怕生变,眼下既有线索,自该前去一探究竟。何况我先已除了它那搭帮的结下仇怨,与其日日防贼,不如我先下手为强打它个措手不及再观后效。”
李青房张了张嘴,自知他的性子执拗,劝也留他不住,叹道:“千万小心。”
“我心里有数。”
阎贞颔首,正要走时,眼见齐铁甲站起身来,转头朝身旁人低声念了两声。
隐约听见说的像是:真是好胆、敢抢咱们游山会、找去狠狠收拾云云。
末了往前跳开来到他边上,笑呵呵道:“小道长,也带咱老齐去凑个热闹如何?”
“时才虽说了许多,但不过只是猜测罢了,那怪不见得便是狐鬼,眼下也未必还在王家,我只是去碰个运气,再者这捉妖拿怪岂是什么好事?三哥你可想清楚了。”
齐铁甲一拍胸脯:“那,清楚着呢。”
阎贞心说稀罕,以往他常来观中闲坐,没见对这妖鬼之事有什么兴趣。
正想着,念起他方才低语,一个古怪念头不禁浮上心头。
莫不是不感兴趣,而是那会儿还不想感兴趣吧?
若真是如此,这三哥便果真是个妙人了......
而面对他打量的目光,齐铁甲浑然不知一般,憨声笑道:“小道长,咱什么时候去?”
阎贞犹豫一下,正待开口,忽听身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转头看去,就见石开打着灯笼火急火燎跑来,口中只叫:“王......王......”
话言未了,一个虎背熊腰的壮硕青年满脸急色闯入院中,一眼扫过望见阎贞,当即“扑腾”一下跪倒在地不住磕头求告!
阎贞本能让步要避,他的声音却已砸入耳中。
“道长救命!求道长慈悲救我弟弟!”
却不正是那王家长子王灵仁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