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的居的人，个个都有本事。尤其是他们的老板，玉面书生贾先生，经常能写出一些好诗歌来。

临清郡城的公子、小姐、老板们发现，大家都还在用木简，人家都用上纸了，还发明创造做出了线装书，每每交到好朋友，贾书生就送一本书或几本书，《师生集》《百家姓》《千字文》《鲁菜大全（一）》什么的。细心的人发现，不同的书末尾，还有不同的造纸方法、民间技艺什么的，贾先生这是无偿送给大家呀。

这说书的来上一段《雪山飞狐》，还有那《说岳全传》，故事里的将军可是真豪杰，就是死的太冤了。每每一段说书结束，听众们就会齐齐的吟诵《满江红》，更有人跑到大街上挥舞刀枪，耍上一阵儿。

更多的好故事，小贾先生说会陆续整理出来，也欢迎荐稿。

这一天，天然居里这几天正说一本《侠客记》的书，讲到了《干将莫邪》，故事梗概如下：

“楚国的干将、莫邪夫妇给国王铸造宝剑，三年才铸成。国王很生气，想杀死他们。宝剑有雌剑雄剑。干将的妻子身怀有孕将要分娩，丈夫便对妻子诉说道：“我替国王铸造宝剑，三年才铸成，国王生气了，我一去他必定会杀死我。你如果生的是男孩，长大了，就告诉他说：‘出门望着南山，松树长在石头上，宝剑在树的背后。’”于是干将就带上雌剑去见国王。国王非常生气，叫人去仔细查看，说是:“宝剑共有两把，一把雄的，一把雌的，雌剑被送来了，而雄剑却没有送来。“国王发怒了，便把干将杀死了。

莫邪的儿子名叫赤，等到他后来长大成人了，就向自己的母亲询问道：“我的父亲究竟在哪里呀？”母亲说：“你的父亲给国王制作宝剑，用了好几年才铸成，可是国王却发怒，杀死了他。他离开时曾嘱咐我：‘告诉你的儿子：出门望着南山，松树长在石头上，宝剑在树的背后。’”，出门望着南山，不曾看见有什么山，只是看到屋堂前面松木柱子下边的石块，就用斧子劈破它的背后，终于得到了雄剑。儿子便日思夜想地要向国王报仇。

一天，国王在梦中恍惚看到一个男儿，双眉之间有一尺宽的距离，相貌出奇不凡，并说道定要报仇。国王立刻以千金悬赏捉拿他。男儿听到这种情况，逃亡而去，躲入深山唱歌。有一个侠客遇到他悲歌，对他说：“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痛哭得如此悲伤呢？”男儿说：“我是干将、莫邪的儿子，国王杀死了我的父亲，我定要报这杀父之仇。”侠客说：“听说国王悬赏千金购买你的头，拿你的头和剑来，我为你报这冤仇。”男儿说：“太好了！”说罢立即割颈自刎，两手捧着自己的头和雄剑奉献给侠客，自己的尸体僵直地站立着，死而不倒。侠客说：“我不会辜负你的。”这样，尸体才倒下。

侠客拿着男儿的头前去进见国王，国王非常欣喜。侠客说：“这就是勇士的头.......”国王依照侠客的话......瞪大眼睛非常愤怒的样子。侠客说：“希望国王亲自前去靠近察看它......”国王随即靠近那头。侠客用雄剑砍国王，侠客也自己砍掉自己的头......所以通称为“三王墓”。”

这是短故事，在场的人感受到了君王的残忍与傻缺。就见说书人末了说，宝玉先生有诗曰（重点来了）：

“原来铸剑为君王，怎得一个命断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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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剑师的故事讲完，众人无不为之扼腕叹息，就要说书人再讲一个。

说书人讲了《国士豫让》的故事：

宝玉先生言，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已者容。今天呢，就讲一个豫让的故事。

话说不知何地，有一个晋国，晋国有六个卿把持国家，国君只是坐堂客而已。

国家最后那几年，赵、魏、韩、智四家争斗，范家、中行家已经没落。豫让是先投中行家，后投智家，都是做门客。

赵襄子与智伯之间有极深的仇怨，赵襄子联合韩、魏二家，消灭智伯，并将他的头骨拿来当酒杯。豫让认为，一个有价值的人，应该为赏识自己的人，不惜牺牲性命，就好像一个女子，应该为喜欢她的人，做最美丽的装扮，下定决心为智伯复仇。

他先是改变姓名，冒充罪犯，混进宫廷，企图藉整修厕所的方式，以匕首刺杀赵襄子。可是赵襄子在上厕所时，突然有所警觉，命令手下将豫让搜捕出来。赵襄子的左右随从原想杀他，赵襄子却认为豫让肯为故主报仇，是个有义之人，便将他释放。

豫让仍不死心，为了改变相貌、声音，不惜在全身涂抹上油漆、口里吞下煤炭，乔装成乞丐，找机会报仇。他的朋友劝他：“以你的才能，假如肯假装投靠赵襄子，赵襄子一定会重用、亲近你，那你岂不就有机会报仇了吗？何必要这样虐待自己呢？”豫让却说：“如果我向赵襄子投诚，我就应该对他忠诚，绝不能够虚情假意，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豫让还是要依照自己的方式完成复仇的使命。

有一次，机会来了，豫让事先埋伏在一座桥下，准备在赵襄子过桥的时候刺杀他。赵襄子的马却突然惊跳起来，使得豫让的计划又再次失败。捉了豫让后，赵襄子责备他说：“你以前曾经在范氏和中行氏手下工作，智伯消灭了他们，你不但不为他们报仇，反而投靠了智伯；那么，现在你也可以投靠我呀，为什么一定要为智伯报仇呢？”豫让说：“<中行氏以众人待我，我故以众人报之；智伯以国士待我，我故以国士报之。>我在范氏、中行氏手下的时候，他们根本都不重视我，把我当成一般人；而智伯却非常看重我，把我当成最优秀的人才，是我的知己，我非替他报仇不可！”

赵襄子听了非常感慨，便说：“你对智伯，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而我，也放过你好几次。这次，我不能再释放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豫让知道这一次是非死不可，于是就恳求赵襄子：“希望你能完成我最后一个心愿，将你的衣服脱下来，让我刺穿；这样，我即使是死了，也不会有遗憾。”

赵襄子答应这样的要求，豫让拔剑，连刺了衣服三次，然后就自杀了。

豫让身死的那一天，整个国家的侠士，都为他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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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坐在二楼一个雅间里，陪同着一位年长者聊天。

年长者：“好一个‘以众人待我，我故以众人报之；以国士待我，我故以国士报之。’，好一个‘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已者容’。此乃真性情，真豪杰风范也。”

宝玉敬上一杯酒：“先生也是高义。”此事说的隐晦，就在不久前，有道上的消息说，这位史官梅林先生，不知用什么办法，干掉了临清郡太守的老子。梅林，是字，也是号，更是临清人给他的尊称。梅从先生，本名叫杨继。今天来这天然居酒楼，说巧不巧的听到了豫让的故事。原本无意，现在更像是刻意为之了。

杨继：“小先生，用心了。不知老夫何以为君分忧啊？”

宝玉：“晚生来临清不久，想要找先生借些书来，尤其是史书，爱之尤慎。自上古洪荒，到如今天下六分，所有史书，来者不拒。有劳先生了。”说完，就深深的鞠躬作揖。

杨继也是诧异，原来想着，是他犯下的事儿被这小子知道啦？不可能啊，这就是一个土财主/外来户，没这么大本事。不曾想，是一个来借书的。很快杨继有了笑容，心态放松：“小先生，不知为何借书？”

宝玉再次一揖：“好叫先生知道，晚生在家乡曲村办了一个小学堂，想着有教无类，不能只教经典而忘祖宗先贤之不易，如何，只能从先贤披荆斩棘、茹毛饮血开始，再到如今的历史，整理出来，讲给后人听。所谓，不知来处，何知出处。教育后辈，不能忘自己家祖宗。”

杨继这时有些畅快：“好一个‘不知来处，何知出处’，小友是常有经典之语啊。此事，老夫应允了。小友有时间，可常来寒舍做客。”

宝玉：“晚生也是爱书之人，所以收集了许多。在此，谢过先生了。”说完，又来一揖。

杨继先生走了，宝玉交待：

“增四啊，你还比爷爷我年长几岁。现在多读书，为时不晚。像这位杨继先生，年少时也是个浪荡子，可浪子回头金不换哪。如今，不也是全临清郡人人敬仰的大先生。别一天天的说，明天就读书。我们老贾家的事业，总不能交给无能后辈。你看天然居，是个大买卖吗？狗屁，这才哪跟哪，眼皮别太浅。以后，我们贾的生意，会大的让你想不到。你要是只想当个门店掌柜，也就太小家子气了。“

宝玉再看增良：“还有你，就是你。别一整天的想着去哪个青楼窑子。一次也不准去。赶紧的，有想法，就去讨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爷爷我少不了你的喜钱。”

众人看增良增四被训着，也让羡慕着，都知道一件事儿：不是自己人，会这么教训吗？东家会给每一个人机会。用东家的话说，凡事有先来后到，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有努力必有收获。

看着所有主管：宝玉说：

“东家我给你们写一首诗，你们一个个的要天天读，有天然居的地方，人人都要天天读：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世人若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将至。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

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日日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世人皆被明日累，明日无穷老将至。

晨昏滚滚水东流，今古悠悠日西坠。

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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