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马忠格重重地应了下来，半辈子跟在李国平身后，从年轻小伙到了现在年过半百，生怕辜负了李国平的期望，此刻就连声音都刻意洪亮了些。

“其他人都散了吧！回去吧！我陪四儿说会话。”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该叙旧的也有气无力地唠上了两句，此刻的李国平显得很累。

所有人轮流着向李国平鞠完躬然后出去，一批一批地换着进来。

待到所有人都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李国平跟早已平复了情绪的李四和。

“我的四儿，长大了啊！”

李国平努力扬起嘴角微笑着，然后像是很困很困一样，缓缓地闭上了眼，原本抓着李四和的手也无力地松开了，安详得像是睡着了一般。

李四和这次没有忍着，泪水像是决堤了般倾泻而下，喉咙滚动着号啕大哭。

楼下一阵哀嚎，所有人没有组织地留了下来，直到李四和的哭喊着响起，所有人都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他们知道，李国平走了！

临近十一月的天显得格外阴沉，却又久久不下雨，冷风呼啸着从房檐下吹过。

连着三天，吉隆坡只要是华人房屋，房檐下都自发地悬挂着白色灯笼，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里。

追悼会是从第三天早上一直到当天下午，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李四和坚持要作为家属，跟着谢礼到下午出殡。

为了不耽误原先定好的时辰，马忠格不得不把府外前来吊唁的队伍劝走，还有好几百米。

随着出殡车前往殡仪馆出发，街道两边都是停业的商铺跟送别的华人。

这一刻李四和才真正感受到李国平给华人在马来亚撑起了多大的一把伞，种下了一颗多高的大树！

忙完一切回到府里已经是傍晚了，府外之前来吊唁送行的人也都早在马忠格的劝说下离去。

而随着李四和一行人一同回来的还有李国平的骨灰，静静地躺在李四和怀里，还能感觉到些许余温。

李国平的唯一遗愿就是落叶归根，要把他的骨灰带回中国汕头。

终于，天空还是下起了倾盆大雨，那些久违的冷风也随之而来。

这场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天，直到第四天阳光才透过云层照射下来，整个吉隆坡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这才是常态。

李四和一连几天都闭门谢客，就坐在大厅摇椅上静静地呆着，而旁边供桌上是李国平的骨灰。

这种状态持续了将近十天，李四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唤着小凤把马忠格找来。

马忠格最近在张罗着把老伴跟儿子安置到李府，这是李国平生前交代的，他答应了的。

“小四，小凤说你找我？”马忠格递了根烟给李四和。

“忠叔，最近好像都没有看到长荣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