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说到田邑和王邑这两个名字的关联时,你为什么脱口就说:田邑就是王邑?”
初见月假装惊讶道:“你不就是这个意思?是我理解的不对?”
心说曹叡这家伙该精不精,该傻不傻的。我还打算让你给讲六壬栻盘和威斗呢,你警惕性这么高可难搞。
“还有在昭台殿给三王叔算命那次,你为什么说‘祖孙三代都以诗才著称的,除了魏氏三祖,再没有第二家。两千年内没有,两千年后更没有’?”
“都说了我能掐会算。”
“能算到两千年?”
初见月气咻咻瞪着曹叡,半晌才说:“昂!我能算到两千年,而且我对一切星象占卜都感兴趣,你还给不给我讲六壬栻盘了?”
曹叡笑了说:“你连六壬栻盘都第一次听说,还敢自称‘对星象占卜很感兴趣’?你给我细说一下,你占卜用的何种推演方式?”
“我跟你说得着吗?”
初见月赌气自顾自往前走:“我不用占卜,我光看看面相、测测名字,就能断人凶吉。
我也不用你给我讲了,‘离了张屠夫,我还得吃带毛猪’不成?我自己慢慢啃,不信到死啃不明白。”
迎面走来几个士兵,曹叡越有人越上脸,一把拽住她说:“我说不给你讲了吗?刚问两句就翻脸。”
“曹、元、仲!”
初见月咬着牙小声说:“狗吃屎警告。”
曹叡抿嘴笑笑,继续抓着她说:“六壬栻盘的话,我也就知道点儿十二将神,四课、三传,天、人、鬼、出四门之类的皮毛。你要想学,我回去就找这类书看。”
几个大兵不时看他俩一眼,交头接耳地边走边笑。
初见月忍着气,在自己丢人和王长孙出丑之间,含恨选择了自己丢人。
自打初见月离府出门,曹植就觉得家里的铜滴漏坏了:漏孔里的水拉了丝一样,漏一滴可费时了。
初见月不在,能听点儿跟她有关的事情也好。于是他吩咐小厮说:“去典舆寺,把毛嘉叫过来。”
毛嘉诚惶诚恐地来了,进门就跪地磕头。
曹植赶忙离座扶他起来,“老丈不必多礼。我的这条性命,都是毛初见月从黑白无常手里硬夺回来的。
晚辈实在无以为报,日后看待老丈和毛曾兄弟,当如家人一般。”
毛嘉受宠若惊道:“侯爷折煞老身了。月儿不过是尽了些下人本分。侯爷贵体无恙,这都是侯爷自身的福报和造化。”
曹植笑着说:“她这几日不分黑白地照顾我,我实在不知该送她点什么。今日请老丈过来,一是想请老丈帮忙参谋参谋,二是闲来无事,想和老丈聊聊天。”
毛嘉是老实巴交手艺人,也听不出个话里话外,还在着三不着两地瞎推脱客套。
曹植无奈,只得直截了当说:“今日无事,就请老丈给我讲讲毛初见月的事吧。她打小就是这么踢天弄井的?”
毛嘉连连摆手说:“不不不,我家月儿,小时候可乖了。
她娘没得早,曾儿七岁就跟着我应卯出工,家里只剩她个五岁的孩子。
每天清早出门之前,我都是扔团乱丝线给她,她就老老实实坐在床上理线,一整天哪儿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