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家门口经常坐满了做针线活儿的老太太，几个老姐妹经常坐在一起。

不是谈“谁家的孩子不孝顺”就是聊“谁和谁看对眼了”。

二狗站在一旁，听她们滔滔不绝。

“守玉这姑娘哪都好。”

“可不是嘛，孝顺，勤快，长得还俊。”

“老天爷也忒不讲理，这么好的姑娘……唉！”

二狗走进人堆，悄声道：“不是这样嘞，我给恁们说，这事不简单。”

一人问：“咋回事？”

二狗摇头道：“不能告诉你。”

又一人急切地道：“你就讲讲呗。”

“是啊，说说吧。”

二狗两手一摊，装作无奈道：“那我就说说吧，你们可别告诉别人。”

众位大娘都连连点头。

“听仔细了，我不讲第二遍。”

“快说吧。”一人催促道。

“我听人说，张守玉去勾引吴大方，结果被吴夫人逮到，被人给撵了出来。她觉得自己没脸再见人，就跳河死啦。”

一位大娘嫌弃道：“咦！我还以为她是个多好的闺女嘞。”

二狗叹道：“谁说不是呢。”

“谁能想到，她是个荡妇。”

“就是啊。”

“李大姐，俺得回去啦，俺孙儿还在家嘞。”

“李大姐，我也得走了，我还得回家看孩子。”

二狗看众人都要回去，知道计划行通了。

这些人可不是回家，她们肯定是去街坊邻里家串门，将这件与众不同事分享出去。

二狗还在她们后面，装模作样地喊：“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张老四门前的灯笼不见了，兴许是昨晚风太大，给吹走了。

凹凸不平的木门被淋得泛黄，松松软软的，冒着木头腐朽的臭味。好像轻轻一推，就会支离破碎。

“哎，夫人呐，二郎怎么还没回来？”张老四坐在石阶上问。

张氏抱着女儿，轻轻摇晃，柔声道：“不是去找玉儿了吗？之前贪玩，不也是跟玉儿住一起，第二天才回来。”

张老四道：“哦，不错，昨天还下了大雨，估计呀，一会玉儿就把他送来了。”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叩门。

张老四对着夫人说：“你看，说曹操，曹操到，来了。”

张老四缓缓起身，快步走向大门，拔掉门闩，一边开门一边说：“就知道玩，还让玉……”

“张大姐，你怎么来了？”张老四打开门，发现并不是儿子。

“我跟你说，玉儿死了，还是……”张大姐把邻里传的事情告诉张老四。

“不可能吧，玉儿多好的人……”张老四怀疑道。

守玉跟自己儿子关系最好，张老四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张氏赶忙把女儿放回屋里，一阵小跑，问道：“大姐，你见二郎了吗？”

张大姐奇怪道：“张二不在家吗？他平常跟玉儿关系最好，我就赶快来告诉你们，怕他难受。”

“二郎一晚上没回来，他昨天找玉儿去了。”张氏急切的说道。

“嘶，一夜没回来，”张大姐思索片刻，突然一怔，“总不能玉儿死前给他托梦，他不会是遇到守玉的鬼魂儿了吧。”

张氏哭着说：“不会吧，他昨天下午去的。”

张大姐坚定地说：“真有可能，昨天邪乎的很，你没看下午那天黑的，晚上，哎，晚上你们知道吗？”

张老四和夫人相互看看，摇摇头道：“不知道，咋回事？”

“我给你们说，我晚上被冻醒，俺家里面亮的很，我就赶紧出门看，你猜咋回事，那月亮又明又大，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