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看她比划得跟真的一样，扯扯张老四的衣服，小声道：“总不能二郎真跟着玉儿的魂走了？”

张大姐继续道：“肯定是，玉儿这么漂亮，肯定是月亮上的仙女，昨天晚上她回月亮上了。”

张老四一时没了主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张大姐又说：“你们也别哭，二郎是上面的玉兔儿，跟守玉一起回去了。”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把张老汉扔出家门。

张老汉摸摸身上的东西，鼓鼓的，那就还在。

从地上爬起来，拄着拐棍就望村外走。

“福爷，这老头怎么不恼，也不跟我们拼命？”

有福说道：“谁知道呢？也是可怜人。”

张老汉出了村子就往西走，走了几里路，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孩子呆呆地坐在河边。

“是二郎吗？”

那坐在湖边的孩子就是张柏。

昨天夜里他被冻醒，看到姐姐不在，就一路往西跑，看看能不能追上，其实他心里清楚。

追不上的。

张柏听到有人叫自己，回过头去，发现是玉姐姐的父亲。

他赶忙跑过去，扶着张老汉坐下。

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掉下来了，啜泣道：“张伯父，姐姐什么都不告诉我。”

“二郎啊，给，这是你姐姐给你的。”张老汉说着从怀里掏出八两银子。

“伯父，这是？”

“你姐姐给你的，她说，要是你待不下去了，就去找她。”张老汉平静地重复。

说罢，他慢慢挪动身子，往西边走去。

张柏在后面大喊：“你去哪？”

张老汉摆摆手，没有回话。

小河自在流淌，抚慰鱼儿的创伤，雨后的花轻盈绽放，何处得寻昨晚的月光。

张柏擦干眼泪就回去了，家里的地还要耕。

“有福，怎么样，找到了吗？”

“二爷，找遍了，没见到。”

有福带人在村子里找了好几遍，完全没看到张柏的踪迹。

“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二狗捋着胡子说。

有福问：“哪里？”

二狗说：“他家里。”

有福担心道：“村子里没有，肯定在家里，那要是抓个正着，他可就走不掉了。”

二狗点头道：“不错。张老汉去哪了？”

“哦，他呀，往西走了。”

“你去村西边守着，他也有可能就在那。”

“为什么？”

“别管这么多，你去看看。”

说罢二狗就带着所有人走了，有福也赶去村西边。

“把门踹开！”二狗喝道。

一个下人上去就是一脚，把门给踹烂了，但是用力过猛摔到地上。

二狗骂道：“丢人的东西。”

“张老四，你儿子呢？”一个下人厉声道。

张大姐抢先答道：“回月亮上去了。”

二狗心放宽不少，连紧让下人把这疯婆子给拉了出去。

又喊道：“张老四，汝家徒四壁，缺衣少食，又欠粮甚多，姚善人晓汝之难处，特令我将汝儿女送进姚府，好生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