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镇将之子……你莫非就是那田兴的儿子?是了,是了……这眼眉活脱脱就是他!怪不得……怪不得操练的有章有法,还有这暗中埋伏的斥候……当真英雄出少年啊!”
谭忠打量些眼前的田布,露出恍然之色,难怪他一个照面就觉得此人眼熟呢。
“谭军使认识家父?”
田布看着眼前男子,听着他赞不绝口的夸奖,有些疑惑道。
“呵呵……何止是认识,吾与汝父当年可是……嘿嘿嘿……惺惺相惜啊!一晃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他儿子都这么大了……真是白驹过隙啊!”
谭忠看着英武的田布,忍不住感慨起来。
“原来是谭叔父,小侄这里有礼了。”
田布连忙下马,对着谭忠恭敬行礼。
“郎君不必如此,都是武将,还是少些酸儒的繁文缛节罢!对了,汝父还好么?听闻他这几年身体多有不适。”
谭忠也滚鞍下马,扶起田布朗声问道。
“有劳谭叔父挂念,沉珂而已,时时复发不过还算可以!”
田布也笑着回复道。
“嗯,按说某该去看看他的,只是某这里还有事要办,恐怕是去不了了……贤侄操练得法,已经有了汝父真传,将来必然又是我皇唐一员良将啊!这个你带回去,就算是某的一点心意了,另外带某向你父母问好。”
谭忠笑呵呵的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绸袋,交到了田布手上。
“谭叔父一路远来正该和老父把酒言欢才是,不如暂住一晚明日在走如何?”
田布接过了绸袋摸了摸,感觉硬邦邦的好像是个铁物件,有点熟悉感,只是不确定是不是他猜想的东西。
“呵呵,郎君不必客气,待某从魏州回来,再叙不迟!”
谭忠笑呵呵的上了马,对田布挥了挥手道。
“如此,请恕布秋操在身不远送了!”
田布不再挽留对方,也上了战马拱手道。
谭忠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一个呼哨扬起马鞭带领着身边的随从们往官道而去。
哒哒的马蹄声扬起一片尘土,很快就带着他们的马车消失在了田布的视线中。
“三郎,这幽州怎么派人来了?莫非是又有大仗了?”
史宪成看着远去的谭忠小队,忍不住抓着胡子问道。
“某也不知道啊……走,回去继续操练!”
田布摸着手里的小绸袋,一脸沉思的调转马头往校场方向而去。
“做的不错,今晚加肉!”
马蹄声中,田布还不忘对斥候们留下一句奖励。
……
一天的操练总算是结束了,田布也一脸疲惫的回到了家中,芙蓉连忙给他端上饭菜,他也顾不得形象的大口吃了起来。
“三郎,这是最新的邸报,娘子让我送过来的。”
芙蓉看田布吃的香甜,连忙又拿出一卷包裹好的邸报说道。
“嗯……有劳芙蓉姐了……对了,你吃了没有,坐下一块吃点。”
田布一边大口吃着饭,一边说道。
“婢已经吃过了……咯咯……三郎你先吃着我去给你拿个东西……”
芙蓉看着田布狼吐虎咽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匆匆离开了。
田布也不在意,芙蓉几乎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双方熟悉的紧,再加上此时风气还好,田布也不是个被封建礼法荼毒的人,故而不会在意这些。
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饭,他打着嗝开始看起了邸报。
一打开就被脸色一变,无他,只因为开头就是皇帝对天下臣民发布的诏书《讨王承宗招谕敕》……
朝廷终究还是对王承宗动手了,这不仅仅是一份诏书,更是宣告了河朔地区和长安朝廷长达二十多年和平时期迎来了终结。
战火一起,无数百姓才是最先遭殃的群体,不论是征粮,还是用民夫,都是需要广大的人力的,这就意味着,凡是和战争地区有牵连的,明年的春种乃至于夏收都会收到影响。
更何况现在是冬天,在棉布没有普及的如今,光天气就要冻死好多人命的……
田布看着邸报,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
天下大同看起来永远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三郎,你快试试这双靴,你穿着合脚不……”
田布还在思索着,耳边却传来了芙蓉兴冲冲的声音。
他抬眼一看芙蓉手中捧着一对精致的牛皮靴放在了他的脚边,伸手就要替他换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