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这些事情后,四人一同去往城主府。
此刻夜虽然已经深了,可为庆祝袁泰生辰却还热闹非凡,以无戒城最高建筑——城主府为中心,其四周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照辞一行人凌于半空中,朵朵烟花在耳边炸响,何所求站在封斓身后捂着耳朵,甚至烟花绽放的瞬间还被吓了个哆嗦。
四人并未贸然进入,无戒城上空已有法阵庇护,作为中心的城主府自然不会空空如也。
只见站在最前方的照辞翻掌,密布在城主府上空的网状法阵显示在几人面前。
封斓从袖中掏出来枚燕尾镖向法阵掷去,但见一声气响,一簇青烟袅袅升起,若是有人贸然闯入,下场不比那暗器好得了多少。
阵法往往同布阵者的道行相同,若是以贵重物品为祭,法阵威力要远超平时。
封斓方想说此阵不简单,可见照辞再次翻掌,法阵竟凭空消失了:“这道结界算得上其中最为厉害的了,其余你们自己破解即可。”说完便失重一般直直坠落下去,凝沉不言也跟了上去。
何所求有些呆愣:“当真如此轻松,易如反掌啊。”说着还模仿起照辞的动作,不住喟叹。
“呆子,她可是仙君。”封斓抬手,直直拍了何所求的后脑勺一下。
按照约定计划,四人兵分两路。
照辞以及凝沉如府后直朝乐声鼎沸的城主府大殿而去,路上所遇者都被术法定在原地。
而城主府上空的法阵被破一瞬,与访客宴饮纵情的袁泰当即感知到,立马叫停宴会,走出大殿严阵以待。
照辞、凝沉悠闲漫步到大殿下方的长阶上,对上袁泰自上而下的目光后,照辞嗤笑,食指微动,袁泰手中的画戟当即粉碎。
“你究竟是何人,敢擅闯我无戒城城主府?”袁泰手中掐诀,在自己以及身后宾客面前布下另一抵挡照辞的禁制术法。
照辞缓慢张口:“谁是这无戒城主?”
刻意放慢的声音与方才同封斓、何所求交谈时截然不同,悠然如天上来,皇皇希音。
在场众人为这声音震颤地心跳有如擂鼓,睁大双眼意欲看清来人相貌,可定睛看去,只见两个人的影子,始终不见真容。
此时,有人道:“这二位即便不是神仙便快要飞仙的道人了,怎么来这儿了呢,可是城主不小心得罪了?”
照辞、凝沉二人道行深不可测,袁泰并不指望面前法阵能保得住谁的性命,客客气气道:“若袁某或无戒城对二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二位见谅,不妨告知晚辈,如何弥补二位损失才是正经。”
照辞闻言轻笑,轻描淡写一字:“蠢。”阻隔在双方面前的法阵顿时化为无有。
众人乱作一团,纷纷逃散开来,飞天遁地无所不有。
袁泰倒也想逃,但到底这是自己家,无端被闯已经颜面尽失,再如丧家之犬般流亡实在太无颜面,大喝一声就要喊出自己的法器。
照辞涉及而上,漫步从容,丝毫不怯。
一边的凝沉也没闲着,那些个意欲逃跑的人全都定在原处,既与袁泰交往,那就有可能是曾与他或者将与他做买卖的人,无论哪种都可恨、可耻,自然不能放过。
“铮!”
袁泰施以全力以取得一丝生机的元婴法器硬生生被挡在照辞面前,而后一截一截碎裂,此刻,他的恐惧再难掩饰,无论什么术法、暗器纷纷往照辞身上扔。
“天生的根骨极难抽离,后天所得虽能与肉身契合,可终究不是自己的所以难以切实扎根在体内,只需一下。”照辞说着,宽袍大袖轻拂。
某些人夺来的根骨顿时要被扇出肉身,苦不堪言地痛叫、求饶。
“疼?我瞧着还不够。”说着,照辞这才用了些力气,将本就不属于这些人的灵根统统清出体外。
其中多人瘫软在地,趁乱想要逃跑的袁泰甚至未能转身就被凝沉控制住。
几乎不说话的凝沉在此起彼伏的痛苦哀嚎之中启唇,根本无人能够听清,却硬生生拦住了袁泰的脚步。
等照辞收拾完那些个换骨之人回头再看袁泰,他半点不受影响。
顿时,照辞觉着好笑起来,耿晁记忆之中袁泰对换骨之人可是信誓旦旦说自己也是因此方法才能持续修炼,如今看来却也是十足的谎言。
城主府外无人不歌功颂德,赞袁泰、叹袁家,烟花绚烂,待黎明之后只剩一地灰烬与满城硫磺、硝石气味。
不知与房家遭际相似相同的人是否也在街头巷尾抚掌庆贺他袁泰的生辰?
还当真是讽刺。
照辞如同游戏一般将袁泰灵根抽出来,凝成一团放在手里玩耍、揉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住在地上滚动,不起波澜。
她看惯了生死、也见多了丑恶,自知凡事皆有因果,袁泰乃至袁家所作所为不过是修仙界自古“强者为尊”信条的屈从者之一,所以才更觉可悲、可耻,不禁怀疑自己万年前与那些人共驱魔族时的抉择是否正确。
“无戒城听令!”
顿然天地一片寂静。
照辞捏碎手中根骨凝成的光团,近琥珀色的柔和光点四散在夜色之中。
“袁家人统统不得在出任城主,违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