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抱着红衣穿过山洞黑暗之处后,便到达了一座散着朦胧光晕的院子门前。
这座院子与前面山洞口处的木屋群相比,显得庄严且精致许多。
由巨木围成的院墙,延伸至黑暗之处,由古木雕刻制成的院门,古朴典雅。
院门两边各站了一位束腰长袍的英挺男子,只不过这二位皆是神情肃穆,平白损了英姿。
净尘脚步不停,直接推门而入,右手挥舞了几番,好似解开了什么。
然后便看到这深洞里面,竟然有一座雕梁画柱的大宅邸。
他抱着红衣直接往书房走去,在书架前点了几下,便看见书架移开,漏出一个石洞,放着书籍大小的方盒。
他将方盒打开,取出其中的书籍,
书籍名称正是《杂著指阳篇》。
净尘翻过前面各页,停在了“天无“这页之上,将其上字句逐字逐句的认真观看,细细思索着。
“无体之一,天之无,以自然也。自然是何?言自然也,不加人力于其间者也。”
“……自然之动静,宇宙之行,不借丝毫外力,故以天无准自然。”
“……有灵而无脉无穴无气,乃天无也。天无之者,皆况自然,或为蝼蚁,或为巨擘。”
净尘其实也不甚清楚什么天无乃自然非自然也,
只不过他能确定红衣确实生有灵骨却无脉无穴无气海,大概就是这个什么天无之体。
而他与红衣能有如此强的感应,这证明红衣必然不会是蝼蚁,只会是巨擘。
若红衣最后确实只是个普通人,那只能说明那些老头子说的什么仙人实则只是狗屁。
确定了红衣的未来以后,净尘心思转了几转,已经决定好以后该如何对她,
只不过现在首要的就是让这娃娃填饱肚子。
净尘嫌弃地看了眼红衣的襁褓,抱起红衣走进寝室,
边走边摇头:“实在太脏了。”
穿过寝室,后头竟然有一池不知从何处引来的温泉,
里面雾气氤氲,一走近便感觉十分舒适。
净尘捞出几瓢温泉水放入木桶之中,扔掉襁褓,便直接将红衣放在水中涮了几涮,擦了擦脸,就将其泡在水中。
也不知他哪找来的木桶,大小竟然正巧能让红衣端坐其中。
他摆完红衣之后,就对红衣说道:
“等我片刻,这便给你找奶喝去。”
然后就抽身要走,走之前还一步三回头,见红衣不哭不闹,也没有摇摆碰水,便放心离去。
说来净尘真是十分心大,竟然敢放心让一个两天的小娃娃自己坐在水中。
不过不得不说幸好这俩人都不是寻常人,没有养娃常识的净尘遇上了不符合常识的奶娃娃,倒也是十分契合。
净尘离去找奶之际,其实红衣也在细细感受着泉水的力量。
其实红衣不过是个刚出生不到两天的娃娃,没有任何常识见闻,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殊的。
只不过她有些先天的能力隐约让她觉得自己应该怎么做。
比如此刻,她坐在泉水之中,感到十分舒适,只不过朦胧之中觉得这种舒适与在外面的一些舒适并不一样。
她闭上眼睛,久久感受着,
渐渐的就发现包裹着她的泉水与周遭的一些水汽之中,有一种隐约的能量,与那个时刻抱着自己的人身上相似的能量。
如果此刻能有外人在场,便会看到奇怪的一幕。
一个小婴儿泡在木桶之中,正在向前歪倒,周围水汽氤氲。
婴儿漂亮的脸蛋上眉头紧皱,有鼻血从小巧可爱的鼻子中流下,婴儿心口处有一个水滴状的印记,正在从猩红色往浅红色变化。
红衣感受到在原本闭眼的黑暗世界里,渐渐出现了一些模糊的色彩,这色彩中,仿佛蓝色最多。
她继续感受着,很想让这种模糊变得清晰,所以有些许着急。
然而她越是想仔细感受,头便越来越痛,眉心如有针刺,逐渐的她疼得哭了出来,却还是不愿睁眼。
她只是有点执着,即使现在的她还不知道什么是执着。
红衣渐渐的感觉到了一些清晰的色彩边缘,但她的头感觉刺痛到极致,仿佛要炸裂一般。
婴儿哭声变成了哭嚎,
鼻子喷出一堆血液,红衣终于受不住睁开了眼。
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在往前倾倒,一睁开眼便栽倒在泉水中。
哭声瞬间消失,红衣在水下张着嘴,却什么也叫不出来。睁大着眼睛,往上瞪着,小手小脚扑腾着,却无法自救。
渐渐地红衣扑腾不动了,
双眼大睁,正要往桶底沉去。
她心口处的那枚暗红色印记也从由深变浅,又由浅变深,就要变成暗红得像黑色的印记时,
一只手将红衣捞了起来,
而那个印记,也瞬时变回了最开始的猩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