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林静娴现在手上只有一些私藏的首饰银子和伍位留在书房夹层里的他珍藏的一些书画字帖,这些要么是他自己的得意之作,要么是他精心收藏或是别人赠送的珍品,当时藏的时候伍位摒弃旁人只和她一个人说的,还特别叮嘱她切勿告诉他人,还好有这些东西留下来才给了她一条生路。此后她遣散了所有的奴仆,只留了那个忠心的打扫看门,其他家务她就自己做。只是林静娴这里吃了个大闷亏,她哥哥却是更加记恨她了,被人在酒桌上说了几句就想把她妹妹给一个富商做小妾,要知道虽然林静娴已经三十出头生育过两个孩子,但是她本来长的风姿秀丽,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锦衣玉食,故而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岁左右,所以富商同意出高价。林子肖看到这么多钱着实心动,但是他要提高价码就假意推脱,富商是在林静娴去铺子里买东西的时候无意之中见过她一次,一看之下像丢了魂,回去也是心心念念,所以就加了不少钱。林子肖想着这些钱可以好好在赌坊玩一阵子了,就即刻同意了,只是富商此次有事,双方约定等一个月后富商再来这里就带走林静娴。林子肖心中暗自算计,到时候只要提前拿捏住林静娴的两个孩子,就不怕她不答应,而且林府这座大宅子他心心念念了很久了,他作为林静娴唯一的兄长,给她安排一门亲事在他看来完全是他的分内之事。他心里一直记恨着他母亲对林静娴这么好,林静娴成亲前不但被他母亲记在名下成了嫡女,林老爷夫妇还给了她丰厚的嫁妆,陪嫁了田产仆人,婆子婢女,他当时可是心疼的紧,现在如数拿回来有什么不对,只能说人无耻是没有下限的!
许是苍天有眼,这件事情竟然让德叔无意中听说了,他就马上带着德嫂一起上门告诉了林静娴,三人人一合计只能走为上策,本来德叔因为告状一事得罪了林子肖,他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了,三人觉得未免夜长梦多决定一周之后即刻坐船离开,去德叔的老家临海落脚。既然大家商量好了,德叔就先去镇外的码头交钱预定了几个人的船票,又去教书的私塾请辞,就说家中有事,反正他是个外来户谁也不知道他老家是哪里的,他从未和他人提起过。而林静娴就一边偷偷的打包行李,一边给了的那个奴仆一些碎银说家中已无余钱雇人让他归去,其实这个行为很危险,还好此时家里没有林子肖的内应了,这个人确实也是老实忠心的,没有出卖她,林静娴实在不能一声不吭的抛下他。安顿好了这一切就等着德叔去托人开外出的路引。
林子肖也是得意忘形一心只想着伍府漂亮的宅子和即将到手的大把银子,全然忘了煮熟的鸭子也会飞。一周之后林静娴和一双儿女,德叔德嫂带着各自的路引,包裹细软,趁着天刚刚蒙蒙亮小心谨慎的来到了码头,顺利的登上了离开的大船。当大船慢慢悠悠的开出码头,直到开了大半天时间,船开到了开阔的大河之中,众人的一直悬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谁知第二天林静娴就开始发烧了,还好船上正巧有一个大夫,看了诊说她这阵子心力憔悴,肝气郁结现在支撑不住就发出来了,大夫配了药再加上德嫂和伍知秋精心的照顾,耐心的宽慰,林静娴的病才慢慢的好起来,等到沧州码头换船去临海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一行人换了一个小点船继续前行,又过了几天颠簸终于顺利的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临海。
至此两家人在临海安顿下来,其实德叔在临海已无至亲之人,最多也是一两个远亲平时也无来往,只是岁数大了故土难离,正逢此事故而就此回家。两家人在现在住的小村落里相近的地方各自买了两个带小院子的房子,德叔本来就在私塾里教算术就是现在的数学,到临海后先在一家大酒楼做账房先生,后来到了临海最大的一家码头上去做库管,还是因他算术出众,人也老实本分,取得了码头当家的信任,二年前就升了码头上的三位账房先生之一,主要负责码头上进出货物的登记和统计,时不时也会跟随自家的货船到全国各处,他就负责一路的货物装卸登记文书合同等等,虽然人是奔波劳累了点但是收入却是增加了不少,而且能跟着船队领略不同的风土人情德叔还是挺喜欢的!
这几年伍知秋除了坚持看书练字,还一直跟着德叔不断的学习算术,后来姑娘大了怕别人说闲话,就在德叔和德嫂搬到离码头很近的新住处后,等第一次出现在德叔的新家时她就女扮男装说是德叔的表侄子。这个还是德叔的主意,一来他搬的远了,两家还是一直来往,伍知秋一直上门怕有心之人多嘴败坏姑娘家的名声,二来林静娴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需要长期吃治疗心悸的中药,每隔十天就要去药房抓药,她就需要是不是出入文宝斋,心宝肆之类的地方把她平时写的字出售换取银钱给母亲看病吃药。说到林静娴的病是她来了临海不久后就发现的,她时不时的感觉到胸闷气短,心慌无力,看了几个医生后都说是心悸之症状,无力根治只能静养不能操劳。可是她们从银杏镇带出来的银钱本来就不多,除去一路的船费和吃用开销加上买现在宅子的钱,本来所剩下的钱就不多,再加上伍知秋的弟弟伍知礼到临海也快七岁了,到了要去学堂读书的时候,林静娴托德叔到处打听终于找了一个名声不错的私塾,交束修上学也花了不少钱。这个还是把她们带过来的字画中找了两幅他人赠送精品的放到文宝斋寄卖得了银钱才堪堪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