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圣妖殿的宫栀为什么没将你带走，你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程一水的眼中，再次泛起水波涟漪。

“不……知道！”

卢小炉竭力躲闪，想要扭头不看宫栀的眼睛。

与上次的后知后觉不同，这次他明显感觉到有一个外来意识在左右他的意识。

“不知道？倒是没有说谎。”

“圣妖殿袭击典仓署的事，可与你父亲卢洪春卢大人有关？”

“典仓署防御森严，内部的布置更是不被外人所知，如果没人泄密或者配合，你们短时间内断然找不到蛟龙妖丹和一众对应的宝物。”

“说，是谁给你们泄密的？”

宫栀死死盯着卢小炉躲闪的眼睛，眼中的涟漪更盛。

仅一天相隔，卢小炉竟然能做到有意识躲避他的询问，此人除了吞噬蛟龙妖丹外，定然还有其他的变化。

“不知道！”

卢小炉猛地扭过脸，额头上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只是扭头的简单动作，他在心中却做出了万般的挣扎和抵抗。

这种抉择，不亚于对生与死的选择。

直视程一水，就好似是生的希望，美好而又温馨。

扭头回避，则是选择主动迈入深渊赴死，寻常人根本无法做不到如此。

好在他脑海中熊熊燃烧的天火，让他恢复了些许清醒，为他在黑暗深渊中照亮出一条真正正确的道路。

“嗯？”程一水大吃一惊，卢小炉竟然挣脱了他的审讯秘法！

即便是与他同境界的超凡高手，也很少能挣脱他的意识蛊惑，卢小炉竟然做到了？

一旁的岳红蝉也满眼不敢置信地看向卢小炉。

她在卢小炉身上感应到颇为原始的灵力流转，但极为微弱，根本不值一提。

一个刚入修行的人，竟然成功抵御境界超凡的程一水的秘法蛊惑，简直不可思议。

程一水起身走向卢小炉，再次盯着卢小炉的眼睛，说道：

“你吞服妖丹，堕落为妖，已是既定的事实。按照大衍国律法，堕身为妖者，死罪！”

“但也不是没有特殊，某些人因特殊情况或者意外事故化身为妖，经查证后可以在镇妖司的监察下生活。”

“如果你主动配合我们调查，态度良好且做出贡献的话，我可以申请为你减刑。”

他改变审问态度，开始在言语上严谨布局，想借此打破卢小炉的心境。

待卢小炉心境失衡，他便可以一举攻破卢小炉的心理防线，让其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在他看来，卢小炉已经是案板上待宰的猎物，不足为惧。

那些潜藏在镇妖司内部的妖奸，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他以为卢小炉会顺势就范，或者再次躲避他的眼神。

哪知卢小炉不避不让，竟然直视着他的眼睛，坚定说道：“不知道！”

借助天火的指引，在黑暗深渊中找到了真正正确的自我，卢小炉再也不怕这种层次的蛊惑。

“不知道？”程一水瞬时怔住。

他在卢小炉的双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烈火。

原本一览无余的少年，此时在他看来，猛然间变得高大且高深莫测起来。

如果卢小炉有实力躲避和挣脱，只是让他感觉到震撼。

现在卢小炉毫不避及地直视他的审讯，便是彻底颠覆他的认知，粉碎了他古井无波的心境。

“嘭！”程一水一手扶额，一手拍在桌案上撑住摇摇晃晃的身躯。

他大口喘着粗气，惊出了一身冷汗。

意识蛊惑极为凶险，不是你掌握主动，就是对方占据上风。

他在最不起眼的小沟渠，狠狠栽了一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