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五铢钱,目前在关中、长安一带已经被董卓弄垮了,祸及了关东诸多地方,想要重建货币,还需要数年安宁才行。
徐州就不同。
彭城、下邳两个郡,今年经历了几次兴战征粮,百姓的粮食短缺,在行军的时候又破坏了不少田土,而曹操在取下沛国之后,是切切实实又派兵攻入到下邳城前的。
田土毁去了不少,收成自然也欠佳,陶谦还需要储备粮食用于防范曹军兴战攻伐,所以他们此举其实很是不智。
“过去的几个月内,经过商道开辟,有了水陆十几条道途通行商货,我们都是出布匹而换粮食,”毛玠双手相叠,放在身前似律动一般无意识的敲着肚皮,“现在我们收成了,可用粮食换取他徐州陶、布、铁器的时候,他反而设税、设卡来阻拦。”
“陶谦这是在防我们,还是在帮我们?”
说着他自己都笑了,这不是亏损自己境内的粮食吗?
曹嵩听完没有跟着笑,而是从主位上走了下来,左右踱步,面容担忧,双手广袖都已垂下,逐渐让周围文武的声音也都安静了下来。
赵云、诸葛亮是伴在身旁的,他们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都默契的选择不去催问,想听听曹嵩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走商不可随意进出,乃是警示之相,徐州定有大事,”曹嵩直接下了论断,环顾四周,忽而笑着对众人道:“老夫猜测,陶谦恐是重病了,方才无奈如此。”
“他不敢让徐州士人、商贾再随意出行,也不敢太过慌乱人心,只能徐徐设令封其境地,疏商农往来之道路,断绝两地消息流通,那些哨卡,也许是防暗探的。”
毛玠当即点头,的确乍看之下是陶谦气急败坏,欲反悔通商;其实还真有可能是掩盖大事,欲缓而布局,铺好很多人的退路。
若是这些事不警觉,说不定就会损失了一些先机。
“还是曹翁心细,那现在应当去打探一番,看能否得到什么消息。”
“嗯,去吧。”
毛玠得了提点,马上回军营去传令,当夜就派出了明探暗探三百多名,以各种方式进入徐州,就想要一个确切的消息。
但还不到三日,孙乾竟先行一步来到了小沛,纵马而行,单骑直闯城门,奔衙署来见曹嵩。
惹了很多文武连忙赶来坐镇,生怕他会乱来。
孙乾下了马,很快被典韦、赵子龙截停在了大门前,对峙了一会儿后,孙乾忙道:“典兄弟,真有大事相商,绝不能再拖延,否则时机稍纵即逝。”
“子龙,你去告知阿亮,让他去请老太爷。”
内院他们这些宿卫是不去的,典韦一般都是在门口护卫。
毕竟他是门卫将军。
不多时,身后又有于禁、张辽带骑兵围了过来,很多人都是手搭在刀柄上,随时可以把孙乾杀了。
起初跑进来的时候气血上涌还没觉得如何。
现在孙乾环顾四周,不知何时街道上百姓人影全无,全都是披坚执锐的甲胄骑兵,骑着高头大马,双目杀气凛然,只盯着他。
放眼望去,街头巷尾几个方位,怕是有上千人。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向典韦道:“真,真有急事……诸位一定不要误会。”
典韦和赵云都不搭话。
他闯旧时公署都还好,闯老太爷住的这一间新扩建的官署宅邸,那的确是捅马蜂窝,全郡国的人都要紧张,连各郡官吏都敬佩的老爷子,你这一冲别把他吓出什么毛病来。
好在诸葛亮隔了一会儿也跑了出来,请孙乾进去。
这阵仗才唰一下散去。
孙乾看到了好几十位白马银袍的身影,还有几分塞外骑兵的风貌,看得心惊肉跳。
我来一趟,不过是请老太爷拿主意的,犯天条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