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送陈小夫人去修泰庵的这一天,陈清泉才露面。
陈清泉不为昨日的事解释半句,聂文君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决定了什么都不说。
年纪稍大的家仆把收拾好的行李送上马车,家中那些年轻些的较为贴身的老仆人则有人哭了出来。
“哭什么?夫人只是庵里吃斋讨缘,又不是去死。”陈清泉对那些哭哭啼啼的仆人说道。
老仆人大概哭的不光是主人家走了,更是为了自己生计从此无着落。
虽然小夫人出身不好,名声历来受非议而琼庐是建在陈家庄外的一处别室,和富丽堂皇的陈府正邸很难比较,但是毕竟是乡里首富人家的外室,无田无地的贫苦人家在这样的人家做事,至少饱肚子、有地方落脚、有瓦遮头。
现在小夫人走了,虽然向他们发过遣散银,可是在这个乱糟糟的局势,那点银子,又能做什么呢?
想要办点货物做个小买卖,外面大把像玉罗刹、大头羊那样的人伏在树林中、乡野路边,专门候着像他们这些没有势力的人,把钱抢了,把人杀了,扔到河里去。
陈清泉虽然接受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家童,可是剩下的几个老弱,那就真的是听天由命,自生自灭了。
最为年老,也是最为贴心的那个,哭得更厉害了。
陈清泉请人把她扶到内厅去,接着又命人拿过来两袋银子,对我和阿部说:“今日有劳两位公子了。这是来回的仪程,望千万收下。在下陈某感激二位代劳的心意,请千万接纳。”
服侍了很长时间小夫人的几个长工们这才止住悲伤,和小夫人依依惜别。
车马送我们到了江边,船上早有一艘带篷的小船在江边等着。
小夫人的贴身丫鬟还带着,这时候小心点扶着聂文君的手,轻轻地把她扶上了船,又把她带进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