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部开始动手把行李举上甲板。
适才从船舱出来的船夫,带着斗笠,露出一张黝黑的大脸盘。
脸上一块从耳根划到嘴角的长刀疤令人大吃一惊。
我假装不经意地穿过船夫的身影看江面风景,这时候我发现了船夫脖子上更多的刀疤。
他简直就像是一只用针线封起来的活动着的橡皮人,我猜他身上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呢?
如果是陈清泉找的,信得过信不过呢?
聂文君的行李也不多,不到一会功夫,在三个男人的合力下,很快就搬完了。
船夫向岸上的车马夫说:“请回去告知陈老爷,老爷吩咐阿庚的事,阿庚懂得怎么做,请老爷切勿担心。”
车马夫调转马头,回去了。
阿庚把水中的铁锚毫不吃力地拉起,搁在前方船头的甲板上。
铁锚带着水,水流顺着甲板一直流到甲板的中部,被船舱前的小门槛给挡住,水流又顺着门槛流向船舷,连成一条线似的往江里流。
我出神地看着那条往下流的水,心里忐忑不安。
船夫阿庚弓着腰,操起一条长竹竿,抓住竹竿的一头,另外一头顶住岸上的石头,用力一撑,船头就离开了岸边,斜斜地往东边荡漾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