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那里信他的话，郭小盛见到他们毫不在意着准备回到工作岗位上时，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眠说话了：“我相信你的直觉，那个秦明不可能这么简单，在你跟他交流时看到了什么？”

眼前的眠眼里带着急切，说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快了几分，不过急于自证的郭小盛似乎忘记了作为调查员的基本素养，虽然他也感觉到了一丝维和，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眠和秦明一样，对自己身边的事充满疑虑。就连眼睛所及的现实也在怀疑列表之内。但是很明显，眼前的眠并不是真的。

郭小盛亢奋的按住眼前眠的肩膀，“一只星球大小好似眼睛的血红轮廓，我嗅到灾难，死亡。他绝对不能苏醒！否则地球上所有的罪恶都将被他唤醒！他代表着毁灭，他的到来就已经说明了那些古老中的存在要被唤醒了！“所有人都冷漠的看向他，他毫不知情自己的眼睛早已被一片血红代替，身后的那只猛禽虚影早已倒在血泊中。

精神污染突破阈值后，普通人可能会当场发生异变，但是通灵人则会原主潜意识里吃掉自己的通灵者，借助它们的力量异化成更强的异常，很明显，郭小盛已经严重被污染了。

郭小盛期待的望着眼前的眠，希望他能给自己自证清白，眠思考良久，问出了一个郭小盛预料不到事情，“你是说他能唤醒其他神灵？”

拥挤的出租屋里突然变得异常空旷，所有人眼睛抑制不住的热切看向他，期待他接下来的话，他虽然被污染，但最终不是傻子，也终于察觉到了极为异常的违和感。

他扫过一眼这些所谓灵侦组的人，一只手已经默默按住了手枪，另一只手拿出了相机，而那些人无视了他的动作，好像他们依然和谐的谈着话，依旧在等他记下来要说的话。

他丝毫不再顾及，一把抓住眼前眠的肩膀，一个过肩摔扔到一旁，然后那眠就如同死猪一样倒地不起，而后迅速的对着其他呆愣的成员每人来了一枪爆头，那些人毫无意外的倒了下去，他怕出问题，对着身边的眠头上补上了最后一颗子弹。鲜血迸发，眠头像摔地上的西瓜一样，鲜血溅到郭小盛的脸上。

他擦了把那浓稠的鲜血，不慎扫入了左眼当中，他去卫生间发现没有水源，恼怒的回到大厅，坐在满是血迹的地上。外人看来妥妥的凶案现场，他顾不上那么多，感觉到周围那种令他膈应的排斥感并未消失，反而愈加强烈。他心中极为不安，无论是这件刚发生杀人事件的凶宅，还是门外漆黑一片的黑夜，都让他感到不安。

“所以他能唤醒其他神明对吗？那个叫秦明的人。”一只手搭在他的后背，顿时让他脊背发凉，一把打开那只手，迅速后退几步，只见原先死去的眠，头颅正以诡异的姿态愈合，而其他人也同他一样，明明炸成了满地碎片，竟然还能恢复如初，地上的血迹明明还在，那些“灵侦组”的人无不热切的看着他，面容苍白而诡异。

非常明显的异常，他敢保证这些人不会是原来的那些人，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能战胜他们，灵侦组从来都是组队收容，他也只是负责侦察，可是眼下没有退路，他试着调起体内的能量，原先的那只眼睛变成一只血红的眼睛在他掌心浮现，他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早就异化了。

什么时候……他回想起可能被污染的时间点，只有两个地方符合，与秦明车上谈话的时候，那间办公室？

他心中仿佛了然，眼见那些人越来越靠近他，于是他接受了自己异化的现实，尝试着调动更多的力量，欲要与这些异常同归于尽，他闭上眼睛，感受手中那只澎湃的眼珠子，一股猩红的煞气从他手中凝为实质，正在这时，那股能量突然被打断，他的那只沾染着血液的眼被眠隔空挖出，他痛苦的捂住那只眼窝，另一只眼看着面前的眠随手将他的那只眼球吃下。

紧接着，其他人趁着他技能被打断的时候将他架住，眠愉悦的看着他，让郭小盛有些绝望，因为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红烧、清蒸、油炸等等做法。他开始后悔没有早就自杀，省的受接下来的慢性痛苦。

谁知眠直接一只手按住他的脑袋，他正疑惑时，一股强烈的推背感袭来，是他的脑壳被眠徒手撕开，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被取出，记忆也不受控制的涌现，因为这个缘故，认知的屏障被打破，这才让他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自他离开学校之后并没有与秦明见面，而是径直的走到市区外，凭借着自己的凭证可以去任何地方，在一片荒郊野里，从一处荒废的房屋走入了地下，来到了被埋葬的地下宫殿。于是就见到了这些人，或者说这些人形生物早已等候多时，那位“眠”身穿祭祀的长袍，而其他人则毕恭毕敬的守候在两边。

在那长袍祭祀的身后，有一条长长的阶梯，他很难想象到在地下竟然有如此庞大的建筑，那条阶梯在他感知中没有尽头，而在其中却感觉到了熟悉的东西，在今天的事故现场，那团笼盖在他相机上的黑雾。

“我已宽恕你的罪孽，吾主的见证下，你将获得新生。”一阵诡异的歌声从他们没有声带的喉咙中传出，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被放在了一个好像托盘似的东西上，大祭司托着他的脑袋，恭敬的放在了长阶之下，跪下来朝着长阶上的阴影叩拜，其他异常也同他一起叩拜，而后让他感觉极为不适——什么东西在撕扯这他的大脑，一团黑雾，却长出了獠牙，将他意识彻底撕碎。

过了不久，等待那黑雾进食完，一阵黑气飘在大祭司手中，大祭司舔了舔那团黑气，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神情，而后将那团黑气按入郭小盛原先的身体中，一阵血肉纠缠，一具新的血奴诞生了。

“秦明……”大祭司口里囔着秦明的名字，脸上出现极为渴求的神情，好像在渴望着一道天下最美味的食材。

——

翻江倒海的记忆，不属于他的记忆，在他意识海中突然涌现，秦明被动的接受着这些莫名奇妙的信息，一个人出生了，而后上来小学，再是初中，加入了一个奇怪的组织，最后看到了自己的脸。

“这是什么东西？好像不是我的记忆吧？”秦明疑惑的叫出了奈亚，向他问道。

“你不觉得面熟吗？明明刚和别人见过面，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奈亚笑嘻嘻的说道。

“郭小盛吗？他的记忆怎么会在我的意识里出现？”秦明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