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月仍高悬天际,屋外几声鸡鸣骤然响起,蒋子凡猛地惊醒,瞬间从迷糊状态中挣脱出来。他急忙转头看向父亲,只见父亲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不可察,若不是那胸脯极其微弱的起伏,真会让人误以为人已逝去。
而他的母亲,因疲惫至极,昨晚实在支撑不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那微微弯曲的背影,尽显疲惫与沧桑。
此刻,蒋子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寻得郎中为父亲治病。想到这里,他赶紧写了一张字条留下,告知父母自己去为父亲找大夫,让他们不必担心。
随后,他弯腰捡起昨天掉落的五锭金子,从中拿出三锭放在桌上,接着便快步朝着村里的吴大夫家赶去。
在这山沟之中,仅有一位吴大夫会看病。虽说他看病的手段并非绝佳,但凭借他的人脉,应该能认识一些不错的郎中。听说这吴大夫年轻时曾在镇上学过几年医术,每当他拿不定主意或者看不好的病痛,他都会为患者引荐镇中的郎中。当然,这并非无偿引荐,患者总得拿出一些报酬,毕竟人家也得生活。
不知不觉间,蒋子凡来到了吴郎中的小院前。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味悠悠飘入鼻中,此时他家院门紧闭。
通常这个时候,大家都还在睡梦中,特别是在晚上,若不是大户人家给出丰厚的银两,郎中们一般不会随便出诊。毕竟,在这个年代,会医术是非常吃香的。曾经,父母就准备让他跟着吴郎中学习医人之道,奈何那时他还年幼,也不识字。他与吴郎中虽没有太深的交情,但毕竟是同村之人,两家相隔也不算远。
顾不得那么多,蒋子凡爬过院中由枯木制作而成的围栏,伸手轻轻的敲了敲门,见其没动静,随后便加大了力度。
不多时,门缓缓打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出现在眼前。她身着粗布麻衣,干净整洁。一头乌黑长发简单束起,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飘。女孩面庞清秀,眉如远黛,眼眸清澈,虽未施粉黛,却质朴动人。
女孩是吴郎中唯一的女儿吴玲玲。她母亲很早不知因何与人跑了。他们曾同在私塾读书,因男女有别,教室不在一起,教书先生也分男女,虽有交集但不熟。
吴玲玲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后,问道:“子凡哥,啥事呀?”蒋子凡急忙答道:“我找你爹吴大夫,我父亲伤重,急需看看。”女孩回应道:“我爹还在床上呢。”蒋子凡一听,便冲进屋中。
屋内,吴郎中正被吵醒,睡眼惺忪地坐起,眉头紧锁,满脸不悦地喊道:“女儿,谁呀?这么早敲门。
”
蒋子凡进门后,扑通跪倒在地,急切说道:“吴郎中,求您救救我父亲,他伤得很重。”
吴郎中皱着眉,一手撑着身子,抓了抓凌乱发丝,说道:“昨天不是给你父亲敷了药草吗?咋还来叫我。
顿了一下,接着又摆了摆手,指了指角落那筐红薯,不耐烦地说:“就当我医术不精,这红薯你拿回去吧,别耽误我睡觉。”
这时吴玲玲走进来,快步走向床边,揪起他爹耳朵骂道:“爹,你咋这么懒,子凡哥他爹受伤不轻,你好歹去看看呀。”
吴郎中急忙说道:“哟!哟!我的宝贝女儿轻点,爹爹起床还不行吗?”
听到此话,吴玲玲松开手,扶起蒋子凡并向他点了点头笑道:“子凡哥,你去外面等等,我爹马上出来,别急。”
说完走几步拿起角落中的那筐红薯递过去。
蒋子凡连忙挥手拒绝:“吴姑娘,这红薯本就是昨日给你爹的报酬,我不能收下。”
“叫你拿,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家不差这一口。”
蒋子凡看着那筐红薯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接过后,立马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塞进吴玲玲手中,便快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