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又去帮塔泽那个老巫婆...混账东西，忘了上次那个老家伙是怎么报答你的？

她就该淹死在淤泥里。”

老婆婆嘴里咒骂着，还一脸没好气的给凡塞递了个眼神。

“我都闲了这么久了，总得找点事儿干吧。”

凡塞无奈的耸了耸肩，又接着补充道。

“而且...只是一只断了腿的水鬼而已，没什么危险的。”

听着男人的话，老婆子只是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这巨大的声响足足响了三四声才停下。

“正事！

你的正事就是给我到城里去，离这个臭水坑远一点。

这里的人都是烂了心的混蛋，你待在这儿，迟早也会被扒了皮，喝了血。”

妇人恶毒的朝着噤若寒蝉的众酒客扫视了一圈，这才低下头，又看向了手中的杯子。

她从身前的柜台下面取出一个巨大的瓶子，一把拔出了像是她拳头那么大的瓶塞，将手底下的酒杯倒满，这才又狠狠的瞪了对面的人一眼。

“给！喝去吧，糟心的杂种。”

接过老人甩过来的酒杯，在一众酒客羡慕的眼神中，凡塞仰头喝了一口。

一股算的上是纯净的烈酒滚进了他的喉咙里，这酒既没有劣酒的那股子酸味，也没有那种酒里夹杂着的固体异物。

火辣辣的感觉下肚，他这才觉得身体从水里钻了出来。

放下杯子，他擦了擦大胡子上沾着的酒渍，长长的呼出一口湿气。

“看看你这副样子，年纪不大，留这么长的胡子...

活像是树林里没人搭理的野人，可别说是我玛丽亚带大的孩子。”

老妇人的装束确实很整洁，银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箍在脑后，身上的衣服虽然颜色寡素，却被整理的合身且一丝不苟。

总的来说，她与这家肮脏而混乱的酒馆显得格格不入，倒像是个能和贵族沾上边的。

而听着老人的喋喋不休，凡塞也只是笑着，可能是笑着吧，毕竟也看不到他藏在胡子后面的大半张脸。

“婆婆，最近来的那些外村人，有没有什么动静。”

用手挠了挠胡子下的皮肤，男人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没什么...他们每天都是来这里买酒，然后再带回去。”

玛丽亚只是转了转眼睛，就回答道。

这位老人的年纪也算不上大，还远远没到头脑混沌的时候。

“婆婆我看那些家伙不像是好人，哼！一群城里来的废物。”

在这位老人的嘴巴里，世界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好人。

“您得离那些家伙远点。”

手里还握着酒杯，凡塞神色不明的说道。

“嗯？

有胆子教训起婆婆来了，你个小崽子。”

她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却并不是刚刚为凡塞倒的那瓶，这才抬起头，没好气的看着对方。

“老婆子我早就活够了，还是操心你自个儿吧，臭小子。

等你什么时候听我的话了，我就什么时候小心点。

免得等我老的走不动道，还得回过头来受你的气。”

见对方又论起“听话”这回事，凡塞只好再度低下头去，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手里的酒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