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雨神舒泰特，该死的泽戈，还有这些该死的雨...

他们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死，让所有的人都死。”

忙活着手里的事情，玛丽亚的嘴里还恶毒的咒骂着，像是要把谁的心给挖出来。

据村里人所说，是从她的儿子死的那一刻开始，这个老妇人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凡塞没见过老人的儿子，也并不是太清楚，她的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等他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对方的儿子就已经死了。

但...总之，这场悲剧反倒是救了凡塞一命。

“臭小子醒了？”

余光瞥见了从屋里走出来的人，玛丽亚头也不回的说道。

她手里依旧忙碌着，把那些被大雨冲洗过的酒杯又扔回到了一个巨大的瓦罐里。

等那些酒鬼来的时候，会自己从里面取，而那上面沾染的沙子，按照男人们的说法，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作用...至少可以用来垫垫肚子。

白天那并不强烈的阳光照在老人满头的白发上，甚至连她那单薄的耳廓都照不红。

“泽戈塔河的边上又冲下来些尸体，村长让你过去看看，免得又有水鬼或者食尸鬼爬出来。

这些该死的废物，甚至连这样的小事都得你去，就活该被那些鬼东西给吃了。”

玛丽亚完全没有老人那副颤颤巍巍的架势，她干净利落的从地上站起来，从酒馆的柜台上抱下一叠衣服。

“这些是烤干的，斗篷在门口，还有...

酒馆里的酒就快不够了，你得去一趟渡口，找那个该死的吝啬鬼订一些回来。

那个杂种要是再敢涨价，就替婆婆唾他一脸的唾沫。”

将手里的衣服丢给凡塞，玛丽亚就气势汹汹的回过了头，朝着酒馆里面些的地方去。

这边，抱住了衣服的凡塞将之胡乱的套在了身上，背对着屋外那瓢泼的雨幕，他习惯性的朝着酒馆深处的婆婆打了个招呼。

虽然并没有得到回应，但他对此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转身披上那用作防雨的黑色斗篷，凡塞踏进了斜织起的雨幕中。

这个村子没有姓名，也没有人关心它到底叫什么名字。

现在的泽戈王国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繁荣而富裕的国家了，它早已经是一具处于腐烂中的尸体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从那位年轻的库吉特女王上台，并决定对泽戈出兵时，这个弱小却富有的国家就已经死了。

沼泽之上，是一片并不密集的森林。

由于潮湿的原因，那些粗壮的树木很喜欢将自己扭曲的根络蔓延到地表上来，与空气和雨水纠缠在一起。

它们往往粗壮而黝黑，却也算是给生活在这里的人提供体格一个可以放心踩的地方。

当然，如果被一个很深的泥潭吸了进去，也可以祈祷这些长相恐怖的树根能救你一命。

落雨中，世界总显得灰蒙蒙的。

地面上的积水颠倒着世界，将所有的东西都贪婪的倒影进去，再用雨点将它们敲的破碎成环。

凡塞很快就看到了那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