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相反,作为将门之后,他非常了解军情处是干嘛的。
也知道对方有多残暴。
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他真的跟什么北莾谍探的案件毫无关系。
自己一直兢兢业业的打铁,从未干过任何出格的事。
就算被抓去问话,他想最多也就是问他见过什么人没有。
阮师傅见陈江如此淡定,转身回去收拾刚刚的打铁台了,看也没有看一眼。
那对人马带着陈江飞奔离去。
很快,陈江就被几人带到了一处宅子中。
宅子是典型的北方官员的府邸,门高于屋顶,进门是一堵屏风墙,向左拐出现了一四合小院。
院子中北方为主屋,东西有厢房。东厢房是子女屋,西厢房是仆人奴隶住。
从小就生在军镇的陈江很清楚,这是军镇军械督造官的府邸。
军情处的人推开了主屋的门,里面整整齐齐的跪着三人。
中间一人正是军械督造官宋时新,边上两人一男一女。
男的陈江认识,是宋家的管家,女的穿着华丽,年纪较大,看样子应该是宋家的夫人。
堂屋的地上,还躺着几具尸体。
在堂屋的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鸟雀纹绣黑色官服、胸前挂着一个银锣,长相阴冷,眼神凶狠的人。
此人应该是军情处的官员。
陈江刚被带进堂屋,那银锣便站了起来,其余的人立刻退到了两侧。
银锣凶狠的眼神死死的抓着陈江的眼睛。
“你就是陈江?”
陈江黝黑稚嫩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恐惧。
“正是,不知大人找我何事?”
银锣冷哼一声,“果然是做谍探的料,面对这样的局面,竟然纹丝不动。
这宋时新是通敌间谍,他的管家告发,你时常与他有来往。
所以,本官怀疑你也是北莽的间谍,是宋时新的下线。
老实交待,还可以留得一条性命,不然……”
银锣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你的下场就跟他们一样。”
陈江听到这段话,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原来是这宋府的管家怕死,不知道什么情况,为了保命,胡乱攀咬自己。
其余被杀的人,应该是问不出有价值的情报,惨遭毒手。
看样子,这些人拿住了宋时新,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一个同党都没有逼问出来。
陈江不紧不慢道:“大人,我确实与宋大人经常见面。
但是并不是什么下线,也没有传递情报。
我师傅的铁匠铺奉有司文书每月为军镇打造十副铠甲,十把陌刀。
所以,我每月都要往督造官家中送铠甲和陌刀。”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下线?”
“大人,小人虽年幼,却知大魏律法,嫌疑者不需要自证清白,而是办案者需要提供证据。
大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下线?”
陈江直面银锣冷漠的表情和锋利的眼神,丝毫不避让。
银锣一把抓住宋时新的脖子,“宋时新,他是不是你的下线?”
跪在地上的宋时新一直低着头,缓缓抬头,看了陈江一眼。
平静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