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忘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月初啊，来得再多也无用，涂山红红能让谁相配，还是要看他们有没有资格过我这一关。”

东方月初被君莫忘的语气逗得一笑，压低声音问道：“老师，您要怎么考验他们呀？总不能让他们一一过招吧？”

君莫忘转头望向东方月初，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能否担得起‘涂山红红’这份名头，岂是凭一两场比斗就能看出来的？心性、实力，缺一不可。而这些匆忙而来的妖族子弟，还未必有足够的耐性应对这长长的考验。”

涂山容容掩唇笑了笑，声音透着一丝狡黠：“确实如此，姐姐的伴侣可不是谁都能胜任的。况且，若是他们真心爱慕姐姐，也该能理解，她的心更在涂山、在守护我们整个狐族的安危上。”

她目光温柔地扫向远处那一队队的妖族青年，顿了顿，继续道：“这些前来提亲的妖族，有些带来了贵重的礼物，有些满怀热忱，但若只是贪慕姐姐的威名而来，怕是最终都不会走得太远。姐姐不需要虚名作伴，也不需要什么装点门面的配偶。她的身旁……必须是一个能理解她、支持她，甚至为她甘愿站在风浪之中的人。”

说到这儿，涂山容容将目光移向君莫忘，意味深长地道：“只是这人嘛，怕是早就已经有了定数。”

君莫忘微微一怔，疑惑地笑道：“哦？为师怎么不晓得她有喜欢的人了？”

涂山容容忍不住轻笑出声，眉眼弯弯地望着君莫忘，“老师日理万机，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不过，这人若在老师身边，却未必没人察觉。”

君莫忘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那一贯的温润笑意。低头轻抚着袖口，像是漫不经心地整理衣袍，夜风轻轻吹动他的白发，掀起些许银色光辉，映在沉静如水的眼眸里，竟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轻轻抬眸，目光落在远方山林间星星点点的火光，那些簇拥在涂山门外的提亲队伍，逐渐没入夜色中，忽而淡淡一笑，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道：“算了，不管她喜欢谁，都需要经过为师这一关。”

说罢，君莫忘将目光转回到身边的东方月初和涂山容容身上，“你们两个在此好好相处，为师去看看她，毕竟忙活了这么久，也该去瞧瞧她安好与否。”

夜色渐浓，君莫忘踏着轻风，衣袍在微光中显得分外潇洒，身影逐渐隐没在夜色里，徒留东方月初挠了挠头，讪讪笑道：“容容，我们真该多学学老师那份气度，话都说得这么深。”

东方月初的话音刚落，涂山容容转头看向他，摇头道：“老师那份气度，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来的。他阅历深厚，心怀广阔，世间的种种纷争、情感、仇怨，早已在他心中化作一片静水。你说得再深，也不过是皮毛，若要真懂得老师的心境，还要更多的沉淀。”

她停了停，低头望向自己交叠的双手，语气中多了几分幽然，“但你知道吗？正因如此，老师对我们涂山一族的守护，才格外深重。他虽是人族，却将我们这些妖族弟子视若亲人。他的气度，是责任，更是守护的信念。”

东方月初挠了挠头，露出几分迷惑的神情，“容容姐，你说得这么透彻，莫非你早就知道老师心中所想了？”

涂山容容轻轻一笑，摇头道：“未必全懂，只是看得比你多一些罢了。老师虽对涂山红红格外照顾，却从不言明什么。若说只是师徒之情，未免显得太浅。或许在他心中，有些话，连自己也未曾看透。”

东方月初皱了皱眉头，似乎思索着她的话，突然双眼一亮，压低声音道：“你是说……老师可能喜欢红红姐姐？”

涂山容容浅浅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远方被夜色笼罩的山林，轻声道：“喜欢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红红姐姐心中也有她的道。我们所能做的，便是守在他们身旁，静静地看着他们各自追寻自己的路，不必去打扰，更不必去试探。”

夜风轻轻拂过，涂山容容朝东方月初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不用急着看懂，等时间到了，自然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