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仙谷也好，传法殿也罢，他再读万卷书，也终究比不上行万里路。

他又何尝不想出去有所作为呢？

“先生所言极是，快说说还有哪些圣体？”看着他有些走神，李乘风也不争辩，只是催促他接着往下。

“太上道德宗的当代圣女就是太乙清净圣体。浩然书院百年前也曾出过一位碧血丹心圣体。禅宗之祖有三十二相，佛门自称为如来正果，姑且算式如来圣体把。星辰宗那边讲究的叫星宫入命，杀破狼啊、日月并啊，都是跟圣体差不多的意思。至于三山那边么，炼法杂的很，不讲究这个，倒是没听说过有什么……”

说着说着，费智声音渐渐变小，三两下就把这一段给糊弄了过去。

好神秘的三山……

李乘风怕他难堪，当下也不戳破，仍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说回先天五德圣体！”费智尴尬地转移了话题。“虽然圣体玄妙从未现于纸面，但坊间也不乏有才之人，通过查阅祖师生平经历，尝试推测出一二。”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得色。

李乘风心里听得明白，脸上装着糊涂，静静地看着这位好事之人。

“咳咳，先天二字不必多说。天道馈赠，非人力所能为之。”

见他不识趣，费智握拳伸至嘴边，轻咳一声。“祖师在筑基境能同时修行五脉十法，应该就是靠的这份先天之力。”

同修五脉十法……

虽然尚未接触过修炼之法，但这番表述也听得李乘风咂舌。

原来，依费智所言，先天五德圣体和天灵根一样，在某种程度上，都代表了最极致的灵根资质。

相比之下，地灵根虽然更常见，但限制也更多。

在五行资质上，地灵根既有五行之别，也分阴阳之属。

像施崇光和混元祖师同为木行地灵根，且俱为阳木之属，又被称为甲木灵根。

顾名思义，最适合修行的正是甲木法，成的是参天巨木、栋梁之材，较寻常修士强的不知凡几。

可若是他们硬要修行乙木法，做阴柔之态，成花草藤蔓，便是不伦不类、事倍功半，说不准就要泯然众人。

而与地灵根相比，天灵根则更像是天道宠儿，虽说数量稀少，但却是以造化之神奇，促使阴阳合和，相辅相成，可谓独占任一五行之灵秀。

例如，木行的天灵根（简称为木灵根），就可以同修甲木法和乙木法，非但不会有行差踏错的风险，反而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换而言之，木灵根就等于同时拥有甲木灵根和乙木灵根。但论其差异，却不能简单地理解为1+1=2。

“至于先天五德圣体圣体么？”

铺垫了好半天，费智才讲到重点，看着李乘风认真的样子，他脸上也没有了愤愤不平之态。

“如果说天灵根是达到了五行属性的顶峰，那先天五德圣体就是更上层楼。”

他犹豫了一下，又改口道：“更上……四层楼。”

在他口中，先天五德圣体正是五行阴阳俱全，甲木乙木、丙火丁火、庚金辛金、壬水葵水、戊土己土，所有天地钟爱以一种世人不能理解的平衡，完美的交融于一体，轮转往复、生生不息，浇筑出真正的天生道体。

此等天赐珍惜，理应是万年难遇，却连续在混元宗出现了两次。

甚至也是山海界仅有的两次。

如此钟爱，就连费智也不得不感慨命运的神奇。

真的是命运神奇吗？

脸上平静，李乘风心里却听得直打鼓。原身可是若水人士，真要说有什么神奇，那也是炼妖壶神奇。

身怀天灵根的美梦，李乘风在最乐观的夜晚里倒也是做过，可五行天灵根俱全，若说跟炼妖壶没有干系，打死他也不信。

“先天之后，便是五德。”

似乎是对没有收获预料之中的惊讶反馈，费智显得有些失望，有心要考考他。

“你可知道五德是什么？”

“武德？叔叔说蠢货才讲武德。”

愣了好一会儿，费智才反应过来闹了场乌龙。

再怎么聪慧过人，毕竟也还是个万仙谷里长起来的小屁孩，现在没见过什么世面……

“不是习武的武。”他一边宽慰自己，一边讪讪道：“是五行滋养天地、化生万物之功德。”

“木主生而金主杀，火主暑而水主寒，土乃股肱，德茂天润。”

费智眯着眼睛、微晃着头，回忆道：“有人推测，天灵根之所以得天眷顾，破小境界如履平地，正是被天道视作天地五行之一，赐下了对应的功德。”

看他又恢复了拽文的闲情，李乘风稍微松了口气。

五德还是武德，如何分不清？只不过是借机植入自己年岁尚浅，知之不深的概念罢了。

凡事过犹不及。

既然原身的资质已经足够逆天，那他就不必再过分强调自己的早慧之能了。

毕竟人皆有情，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几步的就是怪物了。

不过，听了费智的介绍，他也对未来平添了几分憧憬。

被天道视作天地五行之一就得天眷顾，那他这个五行俱全的圣体，还不得被狠狠眷顾？

五倍于如履平地是什么景象，原地起飞？

看到李乘风沉浸其间，费智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祖师之所以将圣体名为五德，或许正是因为占尽了五行功德，所以才会如有神助，一帆风顺地成就纯阳。”

有先前的乌龙铺垫，费智怕他过于无知，不了解何为神助，又问道：“你知道祖师最引以为傲的四绝吗？

“当然知道！”

李乘风答得自信满满。“一念生万法。”

“一念生万法，确实是祖师扬名山海的神通。”费智先是点点头，又摇头道：“但却并不被祖师以为傲。”

什么？

回想起话本中对一念生万法的描述之神奇，李乘风有些诧异。

此等斗法神通，即便是三岁小孩也知晓厉害，竟然会不被看重？

难不成，这万法祖师还有更厉害的神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