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备宴,我要最好的酒菜,我要独自一人醉!”齐仲要放飞自我。
月黑风高,夜色如墨,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能点燃一丝火星。“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带着几分苍凉与警示,仿佛古老咒语,提醒着沉睡中的人们,勿让玩火之念,引火自焚。
齐府之内,夜已深沉,却突遭无妄之灾。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如同愤怒的巨兽,吞噬着一切。齐仲此刻却醉卧榻上,人事不省,梦中似与周公对弈,浑然不知外界的天翻地覆。
“老爷,老爷!快醒醒,走水了!走水了!”急促的呼喊声如惊雷般炸响在齐仲耳畔,将他从醉乡中猛然拽回。他勉强睁开眼,眼前一片朦胧,只觉头痛欲裂。在侍从的搀扶下,他踉跄起身,胡乱披上衣物,脚步蹒跚地迈向门外。
一出房门,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头一紧——仓房已是一片火海,烈焰滔天,仿佛要将整个夜空点燃。火舌肆虐,正一步步逼近正房,威胁着齐府的安危。
“快!快去救火!”齐仲终于彻底清醒,他嘶吼着,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焦急与决绝。
不祥之感骤然袭上心头,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息——那是直冲自己而来的杀机!齐仲心神一凛,神识瞬间张开,如网般铺展开去,霎时捕捉到了正疾速逼近的武者身影。
没有丝毫犹豫,齐仲身形一动,宛如灵鹤展翅,轻盈而迅疾地转身,几个起落间,已跃出了齐府那繁复精巧的院落,遁入茫茫夜色之中。月光下,他的身影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仿佛是逃离命运追捕的孤影,决绝而果敢。
齐仲在无边的黑暗中拼命奔逃,仿佛要将全身的气力倾泄在这无尽的道路上。他的呼吸粗重,心跳如鼓,每一步都踏在了生死边缘。半个时辰的狂奔,直到那如影随形的武者杀气终于在身后消散无形,他才敢微微放缓脚步,心中涌上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嘿嘿!”齐仲轻笑一声,那是对自己逃脱死亡的得意,也是对命运的一丝嘲讽。他灵巧地在巷弄间穿梭,最终到了那个隐匿于夜色中的二进宅子,一处他精心挑选的避风港。
然而,正当他欲推门而入,想享受安宁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让他浑身一僵,如同被冰霜锁住了心脉。他猛地转身,只见一道黑影静静地立于院中,一身黑衣,面容被遮掩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冷冽如刀的眸子,直视着他。
“你……你到底是谁?”齐仲的声音颤抖,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淹没,“赵才、魏城……是不是都是被你害死的?”他的问题里夹杂着质疑与绝望,试图从这神秘的黑衣人身上找到一丝答案,一丝能让他心安的线索。
“告诉我当年的真相,我可许你一个舒服的死法。”黑衣人的话让齐仲绝望了。
“你!我与你誓要决一死战!”齐仲话音未落,黑衣人已如鬼魅般疾速掠出,其速度远超齐仲所能预料,几乎是在话音刚落的刹那,一抹幽暗便已至他眼前。紧接着,齐仲只觉胸口一沉,仿佛有千斤重锤轰击,胸骨在剧痛中塌陷,四肢亦在同一时间传来断裂的哀嚎。这究竟是何等诡异的武技?为何自己从未见识,仅仅一招,便将他击溃至此!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你不要杀我,我求你了!”
当一个人在生死边缘时,多会都会乞讨对方求饶,真正无畏之人,少之又少。齐仲就是怕死之人,即使他已经残废,即使他不能人道,但好死不如烂活,这是至理名言。
“说!”
齐仲的叙述与魏城的讲述如出一辙,他们的幕后指使正是赵才,至于其他,两人皆是一概不知,一切行动皆唯赵才之命是从。
抵达白山县之后,为了掩盖真实身份,他们行事愈发谨慎狠辣。那些曾为他们鞍前马后的县令、主簿等地方官员,均成了他们保密路上的牺牲品,无辜丧命。随后,他们更是精心篡改了户籍信息,使得于乐所查阅的户籍档案,全然是精心编织的谎言。三人真正的籍贯,就是遥远的汴城。
赵才的手段通天,不仅助力齐仲一跃成为白山县的首富,还让魏城摇身一变,成了受人尊敬的夫子。岁月静好,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安然度过了十五载春秋,仿佛过往的罪孽都被时间的风沙悄然掩埋。
“你当真对赵才让你与魏城潜入白山县的目的一无所知?”
“确是茫然不解。我曾追问过赵才,他却缄口不言,仅淡淡一句‘安心度日便是’,还反复叮嘱,万勿遗失那张兽皮图。”
“那你在白山县,究竟残害了多少人?”
齐仲神色复杂,仿佛心中五味杂陈,“我……我也是身不由己。起初,我并无此等恶念,可自被秦紫嫣重创之后,我……竟对虐待女子产生了快感,尤其是那些...啊——”
话音未落,一柄利刃已深深嵌入他的身躯,并割掉了一块肉,痛苦让齐仲哀嚎出声,结果就是被黑衣人点了哑穴。
“你的罪孽只能经受千刀万剐才能救赎,我要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