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善这一年来倍受折磨,卢氏的背叛离去张二的当面羞辱关押时士兵虐待全部家当被卢氏卷跑,这一切让原来视面子为生命一向傲慢自得的存善颜面扫地无地自容,只觉自己精明强悍一生活得光鲜滋润,没想到临老了却落实了个身败名裂一败涂地的下场。他恨天怨地,强烈的复仇欲望充斥着存善的心房,他的满脑子想得都是报仇,但没想到却发生了芹儿的事。得知守礼与芹儿已有了夫妻之实的真相后,存善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他觉得自己禽兽不如,伦理道德的枷锁锢得他生不如死,万念俱灰之下,当被抓到平阳县时,存善早将报仇的心思全无了,一心只求速死多亏存德及时赶到,将他从求死的边缘拉了回来,重新点燃了他复仇的欲望。
当存善回到周家集,看到憔悴苍老的母亲凋零败落的周家时,一直肩负振兴周家产业重任的存善顿时愧疚不已,他为自己辜负了祖上的教诲导致家业败落而愧疚,他为自己未能在周母面前尽孝反而让母亲为自己牵挂担心而愧疚,他暗自发誓要找张二卢氏报仇雪恨要重振周家家业,存善身上因此而激发出一种强烈的生机。但当守礼出现在他面前,这一切的希望都瞬间被击得粉碎。守礼成为存善心中难以逾越的大山,存善根本无法面对守礼,每次见面都是对他灵魂的拷问与折磨存善如同丧家之犬惊恐不安,只有将自己封闭起来断绝与外界的一切接触。
存善将自己关在西院里,苦苦煎熬了一个多月,直到周母生日时才梳理出头绪。他要先将家里的事情安置好,再找张二报仇,如果失败只能怪老天不帮自己,万一成功了,他便自己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自行了断,以赎自己的罪孽。
有了主意的存善主动走出房门,他眼看着妹妹对存德的羞辱看着家里遣散下人日渐艰难的处境,他尽量不看守礼一眼,用上自己全部的才能将周家的生意重新梳理整顿完毕。然后,存善觉得自己复仇的时候也到了,他天天守在祠堂里,一边向祖宗忏悔,一边构思着的复仇计划,但是周母牵挂担忧的眼神时时闪现在他的脑海,使他难以下定决心走出实施的最后一步。
直到存德找到自己,说了张子丰被杀的事,终于促使存善下定了决心,他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为周家能做的自己都已经做完,自己寻仇生死如何他觉得饱经风雨的周母应该能理解和接受。
存善在祠堂里整整呆了一个晚上,他将自己的计划的每个细节都思考成熟,这才写了一封遗书,放在礼堂里趁着夜色,到周思道的坟上,向父亲祭拜哭诉了一番然后,回到周家集,将周家三院绕着圈走了一边,又隔着大门着了一眼正院里那高大的书写着“忠”字的照壁,昂首大步决然地离开了周家集。
初冬的早上,漫天霜冻寒气逼人,存善踏着破晓晨光急步向平阳县城方向走去。刚离开周家集不远,突然存善见到有一辆马车正朝着周家集急驰而来。存善担心是熟人,赶紧躲到一旁麦草垛后面。马车从存善眼前疾驰而过,存善只觉得眼着一花。他用力揉了揉眼睛,仔细辨认了那已经远去的身影后,立刻朝着马车方向追了上去。
存德半夜回到家,不知张子丰的事该如何收场,心情郁闷烦躁难以排解,闷闷地坐在房间里抽烟。白氏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问,便给他冲了杯茶,自去玉菡房间陪她母子去了。存德抽了一宿烟,思前想后,无计可施,眼看着窗外已经泛起白光,这才上炕去睡。刚有睡意,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存德拖着疲惫的身子起来开了门,看到胡展鹏站在门口。存德便问有何事。胡展鹏说道:“你赶紧出来看看。”说完拉着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