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充足的睡眠,第二天景悦起了个大早,无事可做,央着拾秧带她去厨房看看。
早上的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将军府的主子没几个,仆役护卫可不少,都是要准备好吃食的。
景悦却被厨房旁边那个四面透风仅有顶棚的磨房吸引,穿着清凉的壮实汉子正在推磨,手臂上的肌肉鼓得老高,洁白的浆水从磨沿流下,唤醒景悦童年的记忆。
很小的时候,农村的年味儿很足,家家户户除了准备足够的鸡鸭鱼肉,还会自己打几匣豆腐,景悦也有幸参与过,想到这里,一条生财之道初具雏形。
虽然很多常识都不清楚,但景悦知道,至少这个时候是还没有豆腐的,如果她能把豆腐做出来,以后开个豆腐坊专门卖各种豆腐,就足够养活她自己了。
景悦瞬间精神抖擞,略带惊讶的问:“这是在做什么呀?”
拾秧自豪地说:“在磨浆呢,每天早上煮一大锅,加点糖,可香啦,也就咱们府上有这待遇,外面卖一个钱才三碗,寻常人家哪能天天去喝。”
“哦,真好,”景悦点点头,“等会儿我也要尝尝。”
“婢子一准给景姬准备好,这种冷天喝热饮,最舒服了。”拾秧很干脆的应下。
说着,景悦进了厨房,粗粗数过,里面有大大小小六个方方圆圆的器具,其中三个应该是青铜的,散发着金属光泽。
景悦没好多问,只自己观察,青铜器里的食物较少,做得也相对比较精细,应是备给主人的食物。陶制的厨具容量要大了许多,汤汤水水煮了满锅,瞧着就没什么食欲。
“景姬,您怎么来庖厨了?”正在厨房等着领饭食的采禾看见景悦,很是差异,有身份的人是极少来厨房的。
“胃口不佳,来看看有什么新鲜食材。”景悦随意找了个理由。“夫人和护军吃过了没?”
“还没呢,婢子正在催着,准备稍后去请景姬一道用饭的。”采禾解释。
“嗯,”景悦指着旁边案上的一个面团问:“这个要如何用?”
“用来做汤饼的,等会儿肉汤煮好,就可以放面片了,护军每天朝食都要吃两大碗。”采禾又答。
原来是给主子吃的,就说嘛,以现在的生产力,面粉可是得之不易,前两个月她都没吃过什么精细的食物。景悦想了想,不好意思地说:“今日的汤饼不如交给我来做吧。”
采禾和拾秧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同意。
景悦尴尬地解释:“我家中吃食颇为讲究,护军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愿亲手做份朝食偿还一二。”
景悦都这样说了,采禾和拾秧纵是觉得不妥,也不好继续拒绝,跟厨房管事说了一通,那个面团的使用权终是交给了景悦。
查看了鼎内煮的肉汤,系上围裙,洗干净手,景悦用力揉起面来。一边不忘吩咐拾秧:“帮忙煮锅清水烧开,备点麻椒,葱姜末。”
试试面团的筋道,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得多好,要了一小把面粉撒开,揪下一团搓成条,两手一拉,一摔,一折,再拉,再折,如此反复,简单的拉面就拉好了,以景悦的技术是做不到多均匀细致的。
水烧开了,拉面下锅,景悦要来几个大碗,面一熟,马上捞起来,舀出青铜鼎里的肉汤浇在面上,再撒上点盐巴葱姜末和麻椒,香味儿扑鼻而来,一旁看着的采禾拾秧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说好不好吃,只这清爽的卖相,就甩了她们煮得混混沌沌的汤饼几条街,此刻她们才相信景姬家里从前的吃食是真讲究了。
不过,对景悦来说,这样的面条真的不咋地,香味调料都不够,面也不筋道,也就是吃个新鲜罢了。一碗面条显然是不够吃的,景悦用剩下的面又做了几碗,采禾和拾秧匆匆忙忙地端去给卜夫人和蒙毅。
景悦给采禾和拾秧都留了一小碗,也不忘记给胖胖的厨房管事一碗,胖管事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万万不可,折煞小人了。”他怎敢吃贵女煮的东西。
景悦笑眯眯的:“一碗面条无妨的,我以后恐怕要经常来庖厨叨扰。”力所能及的能改善生活的事,她自然会积极的去做,方便自己,也方便了别人。
胖管事这才端着碗蹲到角落,一边吸鼻子一边滋溜吃面,景悦擦擦手,施施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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