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女儿一向知书达礼,娄老头怎么也想不到,她会不识礼教如是插嘴,愣是憋红了一张老脸,暗中气得够呛。
“琬琰,不得无礼!”
“爹”对方自知理亏,继而轻蔑扫过在场几人,这才执拗转过脸噤声。
沈桓修不温不火轻笑:“娄妹妹可是未曾用早膳?”
“那些东西都太过清淡,”女子侧目,“宫里的食物都如此淡而无味么?”
“宫中食配讲究养生,早膳配以糯莲子银耳羹是最好不过的”不等男人开口,郑逍便轻笑接道,“只是不知娄姑娘口味重,可是想吃些酸辣鲜咸的菜肴?”
“莫不是只要我想吃,宫里都做?”女子不动声色唇角轻扬,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老爷子见势难免局促,方想开口厉声制止,便闻沈桓修轻笑:“这是自然,倘若娄妹妹高兴,别说菜肴,这宫中凡是能给的都赠予你。”
“东西我不要,”娄琬琰唇角轻扬,“听闻二皇子妃在八殿下诞辰席上,呈上一份拼盘小食,八殿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即刻暴毙,想必,那佳肴的滋味也只有八殿下尝过”说着,她不顾娄老爷厉声喝制,自顾接道,“不知二皇子妃,可有雅兴亲自下厨,倒让琬琰也尝尝那天上人间绝有的滋味。”
“臭丫头,你在说什么浑话!”娄老头兀地起身,抬手便作势要掌掴女子,自然被人拦下,前者深呼一口气,面色肃穆只道,“进宫之前,爹可是和你说过,要谨言慎行了?你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倘若是在别处,定是给你些苦头尝尝了!”
“爹!”女子见势面露难色急切道,“宫里要谨言慎行,女儿不入宫便是,可您偏将女儿往火坑里推,天下哪有这样的父亲?”
“你什么意思?!”
“爹,女儿都知道,”女子气道,“女儿知道爹的心思,爹是想利用女儿满足一己私欲,您这是要卖女求荣!”
“你这逆女!”娄老头这次是真想扇她,只是还不等他上手,后者便气得双眼通红,只哭哭啼啼便径直往门外跑去。瑶妆机灵,慌忙小跑着追出去,独留他几人在场,一个扶额叹息,另外两个不动声色面面相觑,其他宫人低首噤声,气氛不是一般尴尬。
娄琬琰一气之下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跑,瑶妆尾随其后,追至迎春巷口,才停在她身后见其蹲在墙角小声啜泣。
前者小心翼翼靠近,轻声问着:“娄小姐,你怎么了?”
娄琬琰只知泣不成声,全身蜷缩微颤,单薄双肩不住轻颤,像是悲痛至极的模样。小丫头原本烦她,见此情此景也于心不忍,便上前同她一齐蹲在墙角。
“爹爹太自私了呜呜呜”哭了约莫盏茶的功夫,她这才断断续续抽泣念道,“我恨,恨极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