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连天,烟波迷人眼,没有更衬这不尽深浅绿色的了,茫茫不见尽头的湖水照着一片天地,好像生出了另一方世界。
“好大的湖,好美的景致。”
李雪狐不以为意地随了我的目光向外看去,片刻神色不大好地活动着身骨:“这并不是湖。”
语毕,他自顾自地嘀咕道:算你走运,这么好的天气便不动手了。
我再次看去,满眼只有那美丽得难以言状的湖山一色,喃喃会意:“难道……是那水镜……”
李雪狐点头:“水镜一族,与蜃妖一般无二,喜以幻境吸引猎物,那湖是幻术所成。”他顿了顿,鄙夷地觑向我:“奇怪了,并不是什么大妖怪,竟连你也骗过去了,如此,你还不好好练习法术,你的苍生还等着你去救呢。”
“哇哇,又说到我头上了,他一个妖怪自己勤奋修炼,怎地又扯到我了……”
李雪狐忽地笑了:“懒惰如你竟也常怀大道之心,你们人真是有趣。”
我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李雪狐,你们妖怪动不动就活几百年几千年的,好意思说我这才活了你一个零头的小娃吗!”
李雪狐沉吟片刻:“倒也是,只不过你那身修为可并不是活了零头就可以有的,你师傅也说与你听过,有多大的责任就得有多大的能耐不是?”
话毕,他狡黠一笑。
“……”
狐狸的杀手锏是师傅,每次谈到师傅我总是败下阵来,一个再也见不到的人的记忆总会让人唏嘘良久。
我叹了口气,又想起了家中众人,阿卢定也是这样在想焕生,自他去了三岔河便与我们音信全无,每次李管家交代阿卢做从前焕生的差事,总会拨动阿卢的心思。
奇怪的是,为什么我对娘的思念渐渐淡了下来,那其中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连那似有所关联的噩梦也渐渐记不太清。
“发什么呆?”
李雪狐捏着我的鼻子,将我从呆滞的神游里唤回。
“没,只是怕忘了重要的事情,又想了一遭。”
“你仔细看看这段,如何构筑法力结界,你那灵火结界始终太过招摇。”
“嗯?现在?”
李雪狐:“对,立刻,马上。”
我拂开了他捏住我鼻子的手,努力地辨清那天书上的字,运气凝神借气剑的法力布下结界,然而我神识探知并没有赶上修为,并不知道结界是否完全罩住了整个车队,唯有李雪狐探出半个脑袋到车外,指挥着:“继续,继续,东面还有两个人,对对,继续……”
事毕我问着李雪狐:“怎么这上面的阵法、心诀都和楠派的术法如此相似?”
李雪狐云淡风轻地说:“我特地借来得是天宫馆藏的几册出自楠派之手的,由楠派飞升的仙神所着,当然相似。”
我沉默半晌,化了一副极其怪异的表情:“那师傅去了天宫也去写书了?”
李雪狐:“大概吧,你师傅是难得的仙术奇才,定是会被那些神仙捉住,不写上一两本断不会放出来。不过,我倒不担心这个……”
“啊?”
李雪狐呆愣地拂了拂眸前垂下的刘海,满眼迷离:“我可记得你们说过饕餮一战中得罪了人的,你难道不觉得那飞升的仙人会记恨于你们吗?你师傅那般大道之心不以为然正常,可你该是提醒他的,不然他在天界少不得被使绊子。”
“……!”
“哈哈,你这什么表情?”
“我是不是要赶紧修炼飞升上天去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