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良久,天地都仿佛静了,只听得铸剑屋内传来的噼啪声,惊得渡悲不住颤抖。
他从不曾想过,自己也有为了另一个女子而自责的这一天,他原以为这三百多年的与世隔绝,早已将自己修炼成了一个内心淡漠之人。他原本想着,自己此一世的职责,只是替娈姝讨回天下。可却丝毫不曾料到,半路竟遇见了那样一个天真纯洁的女子。
此刻站在炙热的铸剑屋外,想着菀宝正受着烈火烧灼之苦,他竟忍不住想起了她与自己度过的那一个又一个冷清的夜晚。他原先从不曾给予过她一丝温柔,只是怕她太过痴情以至伤了自己……直至今日,他才明白,最终将她伤得体无完肤的,原来是自己。
渡悲好像已经忘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也是他最初想看见的。可不论如何,他此刻只想离开这里,他再也不能忍受菀宝带给他的内心的痛苦。
他转身离开,娈姝没有拦住他,毕竟对她而言,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她现在只等着从铸剑屋里从出的那把剑,在她眼里,有了那把剑,便得了一半的天下。
约莫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那莲枝还不曾出来,娈姝愈发有些心急,多疑之心又起,只觉这莫名从天而降前来献殷勤的诡异女子,不过是在耍弄自己。
这般想来,便愈发呆不住,欲要推门进去,却又犹豫起来,只怕自己贸然进去恐扰了炼剑,到时候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娈姝在铸剑屋前左右踱步,心急如焚,此时唯有立刻看见那把剑才能得以安心。
正在这时,只见从远处气喘吁吁而来一个身着盔甲的侍女,一脸慌张来到娈姝面前,颤抖道:“陛下,藏衣阁出事了。”侍女的语气间,存着一丝难以忍耐的恐惧,
“什么?”娈姝不曾在意这侍女所言,她此刻的心思全在铸剑屋里的那把将要出炉的绝世宝剑上。
这侍女也不是不会审时度势,可是此事非同小可,心知说也会造罚不说更要造罚,便大着胆子道:“藏衣阁里的的金缕衣……金缕衣不见了!”侍女说着,扑通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她。
娈姝方才回过神来,怒目这胆战心惊的女子,抬腿将她踢到在地,狠狠问道:“你说什么不见了!”
那侍女忍着痛,又跪在娈姝脚边,轻声道:“是金……金缕衣不见了……昨夜巡视时,它还好端端在那藏金阁的三楼,可才刚再看,却丝毫不见踪迹了。我们原以为是内里有人有心捉弄玩笑,可是四下里都寻遍了,却没寻见一丝蛛丝马迹,因此才……才来大着胆子汇报给陛下。”
娈姝登时大怒,指着那侍女道:“千叮铃万嘱咐,那金缕衣乃是我西梁女国的镇国之宝,唯有此物能证明我西梁女国曾一统金缕山界。如今可好,我这里宝剑将要炼好,可金缕衣却不见了,这剑还要它何用!”
娈姝也是急了,鲜有这般慌不择言,那侍女愈发胆颤,却不知如何辩解,小声道:“陛下,小的……小的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