娈姝冷冷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道:“知错有何用,若不惩戒一番,你们仍不会将我放在眼里!但凡有一丝畏惧之心,也不会造成这样大的失误!金缕衣失窃,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天下人都要耻笑与我西梁女国!收复金缕山界一事,也再不那么名正言顺了!”她说罢,冷笑一声,将那侍女从地上拽了起来,盯着她的眼睛道:“你自己说吧,此算何罪?”
可怜这无辜侍女,早已吓得腿软,若不是娈姝拽着她的衣领,想必早就如一滩烂泥一般站不起身来了。可她到底还不愿承这一份冤屈,只死马当活马医道:“陛下,小的有一句话,必须说与陛下。待陛下听完了,再处置小人不迟……”
娈姝不禁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不知不觉已吓得泪流满面的侍女,心下思忖道:这女子不会不知自己的手段,她若是想着耍心机蒙骗自己以求一条活路,该是大蠢至极了。也不知是怎样的要紧话,不如就让她说了再定夺她。
这般想来,便松了手,冷眼道:“我许你说。”
那侍女一时不曾站稳,跌倒在地,却又急忙爬了起来,跪在娈姝脚边道:“金缕衣失窃的前半个月,也是小的守的晚班。那一日原是月明星稀,极朗清的天气。可到了半夜,忽起狂风,黑云笼月,小的自然警惕起来,原以为是南灯妖国来的什么妖魔鬼怪,欲要窃取我西梁女国的宝贝,可定神细看……陛下,你道小的看见了什么?”
听她说得神秘,娈姝也不禁起了好奇之心,也追问道:“到底看见了什么?”
侍女谄媚笑道:“是一条巨龙!陛下,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龙!直直往那尊放着金缕衣的三楼飞去……想我金缕山界,从不曾有过龙,忽有巨龙出现,想来必定预示着什么。”她说罢眼巴巴看着娈姝,只望她因这个故事可以饶恕自己。
可娈姝到底是从不将喜形于色之人,听罢此事,虽也内起波澜,却终什么也没说。一来她心知这犯下重罪的侍女的心中所想,想着自己若是轻易饶恕了她,岂不是大减了自己的威严?二来她也不曾轻易信了她所说的奇事,龙意味着什么她并非不知,可是这金缕山界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冒出一只龙来?更何况龙也分善恶,谁知这从天而来的巨龙到底代表了什么?
若是果真与那金缕衣失窃一事有关,那必然不是什么好事了!
娈姝这般忖度,便决心自己去那藏衣阁寻看一番,许是有什么线索,这帮常麟凡介自然难以发现。
她欲走时,又看了一眼那前来报信的侍女,见她仍眼巴巴看着自己,便道:“那藏衣阁你也不必回去了,留在这铸剑屋前守着。”
那侍女以为娈姝饶恕了她,急忙对着她不住扣头道谢。可怜她并不知,娈姝只不过想借莲枝之手将她铲除罢了。
诗云:
劳歌一曲解行舟,红叶青山水急流。
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