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也是刚刚听说。而且陛下这次特意吩咐禁卫看护,不让他人近未央宫半步。”冉竹弯身回道,却看钟离脸色愈发难看。
“这该如何是好,这下可真就难办了。”西钥香染会害得苏芷菡不仅人心尽失,怕是连皇后之位都岌岌可危。“她要是再复从前,后宫还怎能平静?”
再想苏芷菡听到后的模样,钟离都耸眉,“皇后该会多难过。”
的确,西钥香染有喜的消息就似噩耗,传入苏芷菡耳中,听得她将窒息。一想皇甫治近来的避而不见,一想钟离日渐一日的疏离,她就不安。眼下又让西钥香染有了皇甫治的血脉,那她存在宫中,还有何颜面。
“可恶。”苏芷菡狠狠咒骂,挥手摔碎桌上的瓷瓶,“啪”的一声,地上碎开一片。她怒火不仅不减,反倒更盛。“陛下根本就不想见本宫,本宫每日每日去建章宫,等来的都是他的回绝。可为什么,偏偏还是…”
嫉妒而狂,苏芷菡眼中有泪更有恨。风水轮流转,当初她狠心害西钥香染流产时,当初她挺腹冷言相讥时,怎会想到她有今日。她失了圣宠,失了孩子,她却偏偏重得皇甫治,还有了他的骨肉。
“哈哈,哈哈哈。”含泪大笑,皇甫安阳说得真是不错,果然是报应,果然是惩罚。“可那又如何?本宫根本不信,若是信,就不会有今日了。子衿,随本宫去华清宫,本宫要拜见太后。”
对,她不可能信。东山再起,对她而言只是时间手段罢了。就算西钥香染恢复如昨,她也还是九方的皇后。就算她不受皇甫治待见,她也还是他明媒正娶昭告皇城的妻。就算西钥香染诞下皇子,也不见得会好过她的孩子。
况且,钟离也绝不会坐视不理。她绝不会任由西钥香染再占着皇甫治,绝不会任由她的孩子坐拥九方江山。她还可以似最初那般,与她共商计策,盘算着如何令西钥香染失去所有。
苏芷菡匆匆行在回廊,不停说服自己,不停寻思计策。她可以不在意他人如何议论,也可以不在意世人如何咒骂,唯独西钥香染,她绝不想让她逞心如意。
“染儿,来,小心烫。”皇甫治的声音偏偏就从墙的另一头传来,温柔带着关切,“小心。”他举着药勺,反复地吹,就恨不得亲自尝一口。
“嗯。”西钥香染应声,张嘴咽下他送来的药膳。
“苦么?要不要朕令御医加些调味的药材?”西钥香染皱眉,“不必了,是药又怎会不苦,只要对胎儿好就行。”
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情景看得一旁服侍的宫人们一脸欣羡,却看得躲在角落的苏芷菡愈发恼火。揪着丝帕都快碎成两半,眼里直直喷了火。
“陛下,尉迟夫人入宫觐见。”张公公入亭来报,西钥香染与皇甫治闻声抬头,远远就望见等在回廊处的夏绾。“绾儿,快来。”西钥香染猛挥衣袖,看得夏绾抱着襁褓缓缓走来,微微露笑,心里在说:陌,我引来夏绾,之后便看你如何应付尉迟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