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恩送来合同那天,是这个月的第十一天,也是陆时顷离开南城的第八天。
南慈一天一天数着日子,任想念疯长,比过往年六年更甚。
在监狱里那些年,她过得浑浑噩噩,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出狱后,她选择性失明失聪,又一直以向前冲的姿态生活,不留给自己一丝想他的空隙。
就算偶尔想念会趁虚而入,很快,也就被汹涌而起的恨意所湮没。
现在,她孤独寂静的住在他的世界里,看见的、听见的、甚至闻见的都是他,她越是企图割断自己的感官神经,对他的想念就会反扑的越发凶猛。
而那个男人,除了知道他在大洋的彼岸,近乎是销声匿迹般的消失,对她不闻不问。
南慈想,这样也好,总好过他在时,一次次用针去挑、去欣赏,自己心里早已被爱恨摧残到血肉模糊的景象。
乔恩进门时,南慈正巧在吃午饭,四目短暂的相错,南慈几乎在一瞬间就判断出两件事,一件是这个叫乔恩的女秘书出身高贵,有着良好的教养,另一件是,她喜欢陆时顷。
南慈看得出,她身上那件香芋紫的高定小西服,是当季新款,上周才出现在米兰的秀场。耳垂上戴着的那副珍珠耳钉,只看色泽,就知道价值不菲。
除此之外,她很高挑,体态曼妙优雅却又不显得惺惺作态,很明显,是长年累月在家世中熏陶而成的。
至于喜欢陆时顷,完全是她敏锐的第六感。
乔恩站在餐桌的对面,从包里拿出合同,递到她面前,很礼貌的笑道:“南小姐,希望这次会让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