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你现在病体沉重,后营就不要管了,就让文秀去管吧,父王答应了,等你病好之后便进入中老营,作为中老营里前营的都督”
这也在李安国的意料之中,经过昨夜那一出,他对那人残存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不过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虚与委蛇,见机行事了。
“多谢大兄,由四哥统管后营,我放心得很”
接着又说道:“不知大兄对后营具体有何安排?”
孙可望面不改色,“二娃,你也是西营的老人了,就不瞒你了,按照父王的规矩,自然是将后营的人调到中老营,再将中老营的部分将领调到后营,这也是应有之意”
李安国一听不禁有些着急,忙道:“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就怕后营的人不听使唤,闹将起来就不好了,不如我赶紧回去一趟,给他们分说分说,免得徒生周折”
孙可望笑道:“八弟还是不放心啊,四弟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最擅长安抚诸将,这一点比我都强,父王还夸过他,你就放心在这里养病吧,有四弟在,一切都没有问题”
“那是那是”,一件孙可望如此说,李安国也没有办法,“大兄,我吃过药后,这身体也大好了,不如到前营去看看,也好提前熟悉熟悉”
“还是等你病完全好了再说吧,这中老营的人马你都认识,何必提前熟悉?”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一会儿,最后孙可望说道:“八弟,我营务繁多,就不陪你了,你好生歇息”
“多谢大兄,大兄慢走”
看着孙可望的背影,李安国怒火中烧。
“对了”,没想到此时孙可望又转过身来,“八弟,明日有一场婚事你可要参加,可别错过了”
李安国赶紧换了脸色,“好呀,可知是何人的婚事?”
“哈哈”,孙可望笑道,“这两人你都认识,明日一见便知晓了”,说完他便大踏步地走了。
李安国跌坐在床上,这时房间突然闪出一人,不是那白胡子道长是谁?
李安国对此人半点好感也无,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坐着。
那老道却好整以暇,亲手搬了一个绣花凳子做到他的面前。
老道盯着他瞧了良久,“果然还有残留”
“妖孽,我说你的营头被人夺了,钱粮也没了,你就这么沉得住气?”
一听此话,李安国瞬间便想到刚才孙可望进来“探望”他的目的,多半是这位老道的计谋,借孙可望之口激怒于他,让他身中的“妖孽”现身,以方便老道施法捉拿。
想到这里便说道:“道长有心了,都是西营的人马,何分彼此?”
老道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狞笑道:“好哇,有你的,看来老夫遇到对手了,咱们走着瞧”
老道消失了,李安国满腹心事,也没留意他去了哪里。
他还在想着后营的事,如果正如孙可望所说的,将后营的各大将领调走,再安排中老营的人进去,没准还真能控制住后营,如今知晓李安国的好处的,还是那些将领,军卒们只要薪饷不变,跟着谁吃粮不是吃粮?
何况自己的军纪严苛,等刘文秀掌管大营后一松下来,没准彼等还觉得他还好一些。
一想到这里不禁忧急如焚。
不过他最后还是平静下来了,自己如此担心也没有用,接下来就要看贺小石等人的手段了。
在房舍里忐忑不安地渡过了一天后,兴许是穿越后这副身体变强了,李安国的病竟完全好了,除了略有些虚弱之外,其他各方面与常人无异了。
第二天,孙可望又来了,自然是领着他去参加婚礼。
李安国却无意中发现他的神色有些诡异,心里也有些疑惑,不过此人一向如此,说得好听便是“举重若轻”,不好听的便是“人模鬼样”,自己就算想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东西来。
“一堵墙”的诨号岂是白叫的?
婚礼的场所竟然在他昨晚去的那间大殿!他心里暗忖,西营里头有谁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要西王亲自主持婚礼?
大殿里已经站满了人,孙可望撂下李安国,自然站在最前面,李安国一想到自己目前的境地,最后还是偷偷站在人群最后边。
他身边也有几人,他自然熟识,正想上去打招呼,没到到这些人见到他好像见到瘟神一样避开了,“多半是那‘妖孽’的传闻影响了他们”,李安国最后孤零零一人站在最后,与前面的人保持了近乎一丈的距离。
李安国心情郁闷,如此一来,他今后即使在中老营安身立命也不可得了,义父啊,你好狠的心肠!
最后还是有两个人站到了身边,一人便是李定国,李安国见他眼里隐隐有些泪痕,神色带着不忍,心想,估计昨晚的事情他也知晓了,对自己的处境也只有同情了,这世上的人,无论多伟大,对于鬼神还是十分敬畏的,何况普遍读书不多的义军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