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对李定国笑道:“二哥,不必如此,凡事皆有定数,船到桥头自然直”
李定国听了一时怔住了,李安国拍拍他的肩膀,正想问他今天是要给谁完婚,只听殿前一阵动静儿,张献忠在一个太监的搀扶下从偏殿出来了。
这时李安国自己身后尚有一人,正是那白胡子老道。
“此人过来作甚?”
他满腹疑惑,随他去吧,他摇摇头便静静地站着,静等西王开口。
“兄弟们”,张献忠站在高台上,台下的情形一清二楚,不过当看到他最钟爱的义子李定国站在李安国身边时还是皱了一下眉头。
“我大西军自打从绥德起事,一路转战几万里,眼下终于有了一个还算安稳的局面,可惜,不知有多少老兄弟都早我等一步而去,没看到眼前这一幕,一想到这些,老子这儿”,说着他用力拍了拍心口,“痛啊!”
“想当年,在四川玛瑙山,我那八岁的儿子来儿以及军师王秉真没了,战死的将士不计其数”
“在信阳,又折了惠儿、黑沙以及军师王友天,老子这张脸也被左良玉那杀坯砍烂了”
“在潜山,又折了大将王兴国、军师潘独鳌”
“在桐城,差点折了老子的爱子安国,幸好他又回来了”
张献忠说到这里,众人纷纷回头看向李安国,神色都很复杂,李安国却不以为意,频频点头致意。
“在岳州,又折了大将张四虎和军师徐以显”
“老子说这些,不是为了诉苦,而是让你们这帮王八羔子要晓得,我等眼前的荣华富贵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无数兄弟用性命换来的,自己享福时也不要忘了死去的兄弟”
“听到没有?!”
“听到了!!!!!!”
“六虎!”,只听张献忠一声大喊,一人走到他的身边。
一看那人,李安国大惊失色,头戴乌纱帽,帽边插着一朵红花,一身大红官袍的矮壮汉子,不是张六虎是谁?刚才他藏在人群中没有瞧见,难道他就是今天的新郎官儿?
李安国死死地盯着他,张六虎却不敢看李安国。
只见张献忠抓着张六虎的手大声说道:“四虎、六虎两兄弟是老子看着长大了,不光是他两个,六虎上边还有两个哥哥都为西营战死了,老子作为西营之主,怎能亏待他们的兄弟?”
“我现在宣布,张六虎自即日起接管中营,升为中营都督!”
这一出李安国却没料到,张四虎为人沉稳大气,自然是一营都督的上好人选,不过张六虎就差远了,义父往日有“识人之能”,怎地今日如此草率?
不过他也为张六虎感到高兴,以前的张安国与他差不多,只知猛冲猛打,还不是担任了前营的总管?
“老子不但要升他的官,还给他寻摸了一门亲事,咱义军的营头不像那些大户人家,有那许多虚礼,今天就在这里我做主就把这婚事办了,带上来!”
只见偏殿一阵响动之后,两个宫女扶出一人,满身红装,头上戴着大红盖头,看来便是今天与张六虎成亲的那位女子了。
李安国看那女子在与张六虎拜堂时,都要一边的宫女扶着,“难道是一个傻子?”,他暗忖着。
“夫妻对拜!”
等张六虎将女子头上的盖头一揭开,满座皆惊,李安国更是目瞪口呆!
喜梅!
他踉踉跄跄走到喜梅面前,只见她神色呆滞,见了李安国也没有认出来。
“一定是被下药了”
他走到张献忠面前,不顾满殿的人群大声喊道:“义父,这是为何?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使得你如此羞辱于我?!”
“羞辱?”,张献忠一把推开他,“这大好的女子就是嫁给你不也是守活寡?你看人家六虎,一看就是个大好的爷们,嫁给他不必比你强许多?!”
李安国一阵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这时那老道过来了,他继续用他那一队三角眼死死盯住他。
李安国心知他要干什么(驱魔),心中厌烦,挣扎着站起来飞起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看着张献忠、喜梅、张六虎、孙可望、艾能奇、李定国等一众人。
“哈哈哈哈哈,你,你等!为了区区一个李安国,真是煞费苦心,好!哈哈哈哈哈”
笑完之后他又是一阵晕厥,接着便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