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过了一刻钟,皇宫内通明殿内的一间狭小的秘室之中走出一个身影。这人满脸疲惫之色,匆匆吞下一个丹丸深呼吸了几次,然后径直进入了旁边另一间秘室。这间秘室比刚才的那间更小,里面摆满了半枯萎的桃花枝,此外还有各种不相关的名贵物件,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又隐隐有规可循。
“你已油枯灯尽,实在是是回天乏力。除非能找到合适的灵地,否则我田鹤年以命换命也护不了你几年。”田鹤年叹了口气,一步步走入桃花丛中盘膝坐下,整间屋子诡异地泛起淡淡的粉雾将一切都掩蔽起来。
太上皇从先前那间屋里走了出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早已等候的一个蒙面人:“现在各方都是什么反应?”
蒙面人马上报告:“皇帝还没有起床,四大皇子都在筹谋,他们的策略基本上都差不多。”
太上皇笑了笑:“都差不多!你就说老大他们什么意思就成,还有离儿那边做何反应?”
“皇长子身边的滕先生定了七个字:不出头、跟风打狼。十皇子那里有人罩着不太方便,但听说一夜灯火未灭,不过一大早只是带了贴身隐侍听曲儿去了……”蒙面人详细地述说着。
太上皇打发走蒙面人后独自点点头:“小家伙有点意思,说不定比你老子强。唉!操了一辈子心,最终也只能这些破事留给你们。”这位站在权力顶端的耄耋老人就这样一个人散步于大内,身旁一个仆从也没有,看起来多少有些寂寥。
……
盼月楼二层的几扇窗户大开,从中传出悠扬的歌声,这里面没有半点丝竹管乐的杂音,但是却引起不少人驻足倾听。听音姑娘的每一曲都是歌词极少,往往的就是那么几十个象声字的长调,但是进入耳朵里却是百转千回。细心的人还发现她的歌竟然从来都没有重复,有人把她比作一件通灵的乐器,也有人认为她是在倾诉肝肠。
楼内美妙的歌声之中,一位曾经痴狂的听众却心不在焉:“我哪里听得进去,你不是能掐会算吗?赶紧告诉我皇爷爷他怎么突然这么安排,还有你不是说朝中信令很快就下来吗?”
田道清伸出一根手指:“嘘!听完这一曲,这种能震荡神魂的歌可是少之又少!”
看十皇子坐卧不安的样子,田道清有些无奈地应付:“或许是他老了吧!信令肯定先到你府上,另外你觉得人家会来这里来传旨吗?”
十皇子恍然大悟:“真要有信令,岂不是得让人干等着,这可是怠慢皇恩。不对,你是故意诓我来这里的!”
“你觉得重要就赶紧回去等着。我正好有些事想请教听音姑娘,就不跟着你了!”田道清朝着唱完歌的听音欠了欠身体,看都没看十皇子的反应。
“险些误我大事!”十皇子顾不上和田道清理论,站起身急急忙忙下了楼。
两个人急匆匆出了门,听音自始至终都很淡然,给田道清斟了一盏茶:“田公子,可是想和我聊聊皇子身边的一些影子卫和隐侍的问题吗?我倒是建议不用莫要急,水至清则无鱼,除掉一拔也还会有另一拔。这些人虽然信不过,但他们多数也有不得已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