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紧张的二十分钟终于过去，一公分厚的石片被拿开，解石师傅帮着撒了点水上去。那青年顾不上去看着一片，他更关注的是剩余的部分。解石的声音又把大家吸引了回来，肖伟打着手电看了看切下的薄片。还不错，因为薄的原因，显得比刚才通透了许多。颜色很正，做些个小东西还是有一定卖相的，不过上百万是没有可能的。这边，小伙子看了看机器上剩下的部分，不由得再次沮丧的蹲了下去，这一次他彻底失望了。到没有更糟糕，只是表面的裂隙依然清晰，也没有发现变种的痕迹。

“十万，大哥，您拿去吧，我不想受这个罪了！”他说的是实话，这揪着心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终依然是失望的滋味真真不好受。

肖伟没有吭声，他再次撒了点水上去，并拿过切下的薄片仔细对比，渐渐下了决心。他对师傅说：“再切一片！”

“有必要吗？”师傅一脸的疑惑。

“切吧，大不了我加钱。”肖伟非常肯定。

师傅再次调整了锯片，果断地按下了开关，新一轮的焦急等待开始了。不过，那小伙子却平静了下来，反正也是这样了，10万块钱卖给人家，他爱怎么切就怎么切呗。最差的结果就是如此，害怕什么？因此，他不着急了，找个小凳子坐下，抽起烟来。

越靠头越细，需要的时间也越短，大约十五分钟，又一片薄片被切了下来。这一次，肖伟也在没去理会薄片，他知道和上一片不会有太大变化，关键是剩下的料。不出他的预料，其实上一块裂纹已经有变少变轻的迹象了，只不过没那么明显，这一次则是明显少了，只有几条大裂仍然清晰，小裂已经消失。再看种水，颗粒也已经开始有了变细变密的迹象，手电打上去的光圈也在扩大。也就是说，豆种的质地开始接近糯种了。再说明白一些，中低档的东西，现在完全可以把“低”去掉，它的种可以说是中档了。颜色，那可不是中档，而是大家都非常喜欢的绿色，满绿。

再看剩下的一部分，可能还有十二三公分厚的样子，也就是说，照此办法接着切，除了石皮，还至少可以切十刀。那么，如果越且越好，意味着什么？当然，这个变化是非常微妙的，肖伟是行家，那个小伙就不明就里了。不过转念一想，肖伟改变了主意，他不想在这里招摇了，他要开始他的保密计划。他悄悄拉起了那个小伙，在他的耳边低语：“你怎么看这一刀？”

“裂好像少了一点，可是还是很明显。”

“对，但是我的判断也没错，确实向好的方向变化了，可是太慢，我不想在这里切下去了。”

“为啥？”

“实话告诉你，我也是开赌石店的，开好开坏都对我有影响。好了怕别人惦记着，差了人家笑话。就这么着吧，你开个价，我买回去自己切。”

“那切下去会怎么样？”

“这块小的吧，再切会更好，但你也知道，越来越小了，就算出块冰种，能有多大？你下的赌注太大了，赌石不是这么玩的！”

“我知道，大哥您是好心，可是还有一块大的呢？”

“哎呀，我说兄弟啊，你也不想想，你是从中间切的。你想，一块石头两头都好，中间却差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明白了，如果小的越切越差，大的还有可能。现在小头好了，大头基本上没可能了。”

“也不是一点可能没有，太渺茫了。”

“行了，大哥，赌石从没碰到您这样的，您给个价吧，我信您！”

“不让你赔钱，原价给我吧！”

“什么？”

“不愿意？”

“不是，我是不相信！”

“你不是说相信我吗？”

“不，大哥，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今天怎么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上上下下。”

“这就是赌石的乐趣，不过，记住我的话，有一百万，最多拿三十万来赌！”

“记住了……”小伙子含着泪点了点头。

“还得帮我个忙。”

“您只管说！”

“我的店离这里不远，帮我扛回去，中午我请你吃饭，咱俩聊聊。”

“没问题，但是我得请您！”

“等你赚了钱再说吧！”

“呵，呵……”小伙子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

为了不让小伙子太不好意思，肖伟找了一个普通的酒馆，吃饭为主，喝点小酒调节一下气氛。肖伟知道了这个小伙子居然五百年前和他是一家，名叫肖林强，今年25岁，还没结婚。他没有正式的工作，到处打工，无意之中听人说赌石可以挣大钱，小试一把有时真的可以赌涨渐渐地就上了瘾。家里本来是不支持的，可这是一根豆苗啊，自小娇生惯养。更何况，云南赌石的人多了，这也算是个职业，只要用心。因此，渐渐地，家里就不管他了。他呢，越来越觉得小赌没什么意思，好不容易赌涨一次，也挣不了多少。这不，刚想弄一把大的，就摊上这么一件事，多亏了肖伟。

“唉，兄弟，我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但你必须记住，今天不是我在场，你现在……”

“我死的心都有了，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其实，我第一次赌石时的情况比你惨多了，那时候兜里只有三百块钱，还没交房租。但是，我赌石是碰到了一位高人，我的师父，而我那时候就是一个孤儿。可你不一样，你有家，你得为他们想。而且，你自己瞎摸索，什么时候才能出师？”

“我以后再也不赌了。”

“那也没有必要，有兴趣就小赌一下，娱乐一下有什么？但是，几十万、上百万的，一定要十分有把握，而且不能把全部家当都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