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节目开始了，音乐突然响了起来，霍央靠近一点，提高声音说：“这里太吵了，我们换个地方。”

乔依然点头，跟着霍央出了后台，走到不远处一个石椅旁，周围有一排松树隐约挡住了他们的身影。

霍央没有坐下，紧张地舔了舔唇，神情有些不自然，他像是下定决心般地定定地看着乔依然，声音不似平时的爽朗清脆，反倒是刻意压低，多了些成熟稳重的味道，他十分郑重地叫了她的名字：“乔依然。”

“嗯？”

“我喜欢你，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霍央脸色微红，眸子里闪烁着期待。

“你”乔依然脑袋嗡地一响，有些不知所措，她无意识地咬着下唇，有些为难地垂着眸。

这样的表情有些刺痛了霍央，他失望地低下头，整个人好似被伤感包裹了起来，哽咽地问：“不行吗”

乔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心里的人不是他，接受是不可能的，于是只能带着歉意喃喃道：“对不起”

“你喜欢肖凌云吧？”霍央的口气听起来并不像是问句，反倒是陈述一件他很确定的事实，他自嘲地笑了笑，说，“我就是想试试，结果果然是这样。”

“对不起”乔依然看着他没了平日里的嘻嘻哈哈，像是个受了伤的孩子，虽然有些不忍心，她还是说了实话，“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他了。”

“没想到我还是来晚了啊。”霍央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与难受，低下头一只手捂着眼眶，喉间哽咽，再次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笑嘻嘻，两个浅浅的酒窝挂在脸上，他由衷地说了句：“乔乔，谢谢你。”

乔依然疑惑：“谢我什么？”

霍央静静地看着她，眼神真诚，而后释然地笑了笑，说：“很多。”

乔依然也真心地回道：“如果我帮到你了，我会很开心。”

两人很久没说话，直到舞台上又一段音乐响起，霍央轻哼一声，撇撇嘴说：“那家伙运气真好！”

乔依然愣了愣，笑了：“我也觉得。”

这个笑，自信，果敢，亦如当年的甜美。

霍央撇开眼，释怀了不少：“乔乔，我要抱你一下！”

“什么？”还不等乔依然拒绝，霍央敞开双手罩住了乔依然，深棕色的眼睛挑衅地看着不远处正疾步向这里走来的肖凌云。

哼，就要气死你！

“你得寸进尺了啊！”乔依然正准备挣开霍央，他倒是先放开了，表情很无辜：“好冷啊，我们回去吧。”

他们穿的演出服都很薄，夜深以后有露水了，风一吹，确实挺冷的。

乔依然应声：“嗯。”

霍央拉着乔依然的手腕，在她的右侧挡住她的视线，特意绕过肖凌云的方向，回去了后台。

肖凌云没有跟上去，垂在身侧的拳头捏得嘎吱响。

霍央，你等着！

晚会结束后，所有表演者一起上台合了影，留下一部分志愿者打扫现场卫生。

乔依然回到彩排的教室，换下了衣服，教室里没有卸妆水，只能等到回宿舍再弄了。

“乔乔，一起去吃饭吧？一天没吃东西了。”霍央委屈地摸着肚子抱怨道。

看他已经恢复了平时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乔依然心里好受了很多。他们一大早就来彩排，中午也只是发了个面包垫肚子，一直到现在也没进食。

“好啊，走吧！”乔依然拿起自己的书包背在身上，冲霍央笑了笑。

刚踏出彩排室的门，乔依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拉着往楼梯走。她看了眼一脸怒气的肖凌云，用嘴型对霍央说：你自己去吃。然后害怕地指了指肖凌云。

霍央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挥手跟乔依然再见。乔乔，我放下对你的喜欢，你一定要幸福啊。

肖凌云转头看见乔依然还乐呵呵地跟霍央打招呼，更加生气了，拉着她的手腕走得更快了。

两人一路快步走，到了商院背面的花坛里肖凌云才松开了乔依然。花坛里种了很多花，中间铺了石子路，还放了两个石板凳。旁边只有微弱的路灯光照进来，不仔细看是看不到里面有人的。

乔依然转了转被捏的有些疼的手腕，委屈地看着肖凌云，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了。

“他牵你的手了。”肖凌云的语气里隐隐含着怒气，黑曜石般的眸子似深不见底的潭水，又似暴风雨前的平静。

乔依然解释：“那是因为要表演节目啊！”

“他还抱你了。”陈述句。肖凌云隐忍的怒气似乎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他还什么都没做！居然被霍央抢先了！

“你你看到了？”乔依然心虚地退了一步，气焰一下消了大半。他不是站的离舞台特别远吗？这什么视力，都快赶上望远镜了。看着肖凌云风起云涌的瞳孔，她咬咬牙承认说：“他他那是在在跟我表白。”

“他果然跟你表白了。”肖凌云好似并不意外，只是生气，很生气，拳头握紧，牙关咬紧。

“果然？”

肖凌云不答反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马上就拒绝了！真的！”乔依然怯怯地低下头，偷瞄了一眼他的表情，暗道自己不争气，为什么每次他生气我总觉得是我的错

肖凌云抿着唇，良久没有出声，长舒出一口气，他伸手揉了揉低着的小脑袋，沉声说：“以后不要被人占便宜了。”

乔依然茫然地捂着自己的脑袋，破天荒地很肯定地想，他这是在吃醋吧，因为有别的男生跟她告白了？这么想着，乔依然的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开心得不知所措。

“吃饭没？”

“没呢”

“想吃什么？”

“千张肉丝！”

“不吃土豆了？”

“嗯那再加个土豆片吧。”

“小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