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慎宗从先锋辕门处走出,回到云都卫兵马的驻守营地,行军主薄魏源主动前来询问:“将军见到了那林祈年?在辕门帐中商议得如何。”
左慎宗毫不避讳地笑道:“曲门军一脉都是一群畏缩不敢前的无用之徒,那林祈年还算有点儿种。明日我与他已约定,各带麾下一千人马长途奔袭徐县,先打余增桑个措手不及,然后再以大军合围,鲁豹头将军的仇马就能得报。到时候我们在军中挑出几十名好手,趁着乱军之中把那林祈年围杀,便可回云都复命。”
行军主薄魏源一听,霎时皱起了眉头慌忙说道:“左将军,你怎么能以身涉险。林祈年为人阴险诡诈,他与那山匪余增桑早有勾结!哎呀,来的时候樊大将军是怎么说的,我们前来只是为了报仇,岂能被他们所驱,在前方充当马前卒!”
左慎宗恍然醒悟,只怪自己当时太冲动。但他脸皮抹不下来,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挥手说道:”主薄也是多心了,我这麾下的一千精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岂能轻易被人下套!”
魏主薄唉了一声,直接了当的批驳道:”慎宗,这一千多人可都是樊将军的宝贝疙瘩,你万万不可去冒险,中了那林祈年的诡计,明知那余增桑与林祈年勾结,你还敢与他共同出击,只要有了闪失,我看你怎么回去向樊将军交代。”
左慎宗这个时候就再也撑不住了,陪下脸来说道:”可刚刚在将堂中我已经当着卞监军的面答应了明日当作先锋出击,说出去的话,岂能够收回。”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今天晚就卧床不起,明日我去找卞监军,就说你感染风寒,先免于明日的出征再说。”
”这怎么可以?”左慎宗顿时就感觉羞愧,这不是让他泡病号吗,他立刻摆手拒绝:”我辈武夫岂能贪生怕死,装病不出,这不是让那些九曲军的将士笑话我吗?”
”哎呀,左将军,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这是有关樊将军报仇的大计,还有云都卫数千将士的性命,不可将之儿戏。”
左慎宗勉强答应下来,但又不太甘心,只求能装得像样一点儿,不要被人看出破绽。连忙叫人去找了一盆泠水,叫人在他的身泼了个落汤鸡,又找来一条白毛巾,敷在了额头,就这样生龙活虎地躺下了。
林祈年从将堂中退出后,就让姚子政把他积攒下朝廷赏给的黄金取了出来,从中拿出一百两装进精巧的楠木盒子中。
林祈年提着这盒子来找卞常胜,进入帐中也不客套,直接了当说道:”卞公公,我刚刚不是有礼物要送你吗,现在给你取来了,请你过目。”
说罢他便将那檀木盒子递了过去,卞常胜嘿嘿笑着接过,只打开一条缝隙,看到其中金光灿灿,便不动声色地挪到身后。将双手插进袖中说道:”都说无功不受禄,林将军送我这么贵重东西,常胜应该怎么回报呢?”
林祈年淡然笑道:“卞监军不必考虑回报的事情,现在你在军中是最高统率,我们这些小将军都要看你的脸色。”
卞常胜掩嘴一笑:“哟,看你这话说的,怎么说林将军你也是实权派,咱家不过是挂个空头的太监,只带眼睛和耳朵,不带嘴巴的。”
林祈年拱手而笑:“这倒好了,祈年所求的,也是监军大人不做什么。恳求监军大人在接下来的行事中,只睁一只眼睛,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