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机在臂弯下震动，渐渐滑落到地上。

聂永言赶忙上前接住，手机的屏幕上发来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开机密码“900112”，聂永言疑惑的看着李蓉，李蓉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本想退出门外，等着聂之文上来，让聂之文来叫醒李蓉，可李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还是同一个发信号码，不过这一次的短信却是：“送给聂律师的邀请函，邀请密码900112。”

忽然间聂永言仿佛又看到了像垃圾一样被扔在后备箱的俞嘉然，他忍住干恶的情绪坐在床上，强作镇定的输入了这个手机密码。

这是李蓉的手机，待机屏幕是备忘录，不过备忘的都是她的信用卡还款日期，还有奢侈品的到货日期。

像是静待他打开一样，最后一页仅有一个扎着粉色蝴蝶结的APP图标，聂永言下意识的点开了那个图标，开屏便是那劣质仿造的手写邀请函。

聂永言看了眼李蓉。阳光下李蓉睡得很踏实，可聂永言总觉得，她已经来不及了。他盯着李蓉的背影看了许久，才缓缓地用手碰了碰她的背部。

也不知阳光的温暖，还是她残余的体温，那手感太过温暖，聂永言没由来的想哭。他心里复杂极了，他不知道那是自责多一些还是害怕多一些，又或者说是命运的无能为力。

他本以为扭转的未来，在这一刻如此不堪。

章安尼还是死了，并没有什么美好的未来。

李蓉以及在他眼前死过两次，他甚至还害死了俞嘉然。

他的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他觉得好疲惫。

“聂先生？”

聂永言抬头看去，逆光处的聂之文仅有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上去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她本就该是另一个世界的，跟他在一起就会有危险。

聂永言下意识的避让了聂之文。

“聂先生，你没事吧？”聂之文捡起跌落到地上的手机，放到床上。

她检查了李蓉的尸体，尸体已经出现了尸斑，死亡时间至少是两小时之前。如果他们来的再早一些，或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我没事。”许久，聂永言才缓过神回道。

聂之文点了点头，说道：“那现在我需要聂先生的帮忙。”

“你要做什么？”聂永言突然发现，聂之文是要去关房门，“我们应该报警。”

“聂先生，空间内的人物死亡，一般来说都是宝贵的线索。”聂之文说着，就将李蓉推了过来，她让聂永言让开，她要将李蓉的尸体放在床上仔细检查。

“先报警，必要的情况下，我会以律师的身份申请验尸报告。”聂永言不同意聂之文的做法。

“聂先生，这不是现实。从我第一次在医院见到聂先生的时候就发现，聂先生还没有走出这个空间。”聂之文提醒他，“我们必须找出制造这个空间的人。”

“可这里就是我生活的地方，你现在跟我说这不是真的，你以为这说得过去吗？”聂永言冷声问道。

聂之文没有回答他，她一个人将李蓉的座椅拉过来，聂永言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手套。

聂永言拉住她：“你这是什么？不是现实你戴手套干什么？”

“聂先生，麻烦你放手。”聂之文客气地提醒道。

聂永言松开他，走出门去打电话。

“不许再动现场。”聂永言警告道。

书桌一旁的单人床上，放着一只垫着手帕的名牌包，聂之文将包和枕头拿掉，为放尸体腾出地方，就在枕头下方，发现了一个文件袋。

“聂先生。”聂之文喊住了他。她将牛皮纸袋拆开，取出了里面的文件。

“这是什么？”聂永言疑惑地接过了那叠复印件。

“这是什么？”门口，刚刚给聂永言打电话占线的俞嘉然，突袭上楼，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