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目及之处，是地上有压过滚轮印痕的紫米粥，顺着这条印痕，还可以看到聂永言背后一只垂下的手。

“那是什么？”俞嘉然又一次问道。

聂永言这才反应过来，他站的位置正好能挡住李蓉的尸体。他想到上一次俞嘉然见到死尸后萎靡不振的样子，不禁说道：“没什么，你先在外面等一下。”说着就将门关上了。

等一下？

你先在外面等一下？

俞嘉然看着房间的门牌号，他觉得要报警，不能让聂永言一错再错。

但万一只是自己看错了呢？万一只李蓉不好意思见他呢？

俞嘉然犹豫了一下，又放下手机，敲了敲门。

聂之文看着前一刻还不许她动尸体的聂永言，此刻主动搬运起了尸体，甚至，还给李蓉盖上了被子。

“枕头呢？”聂永言问。

聂之文将地上的枕头捡起来给他：“你要知道，这样更像是在伪造现场。”

聂永言抬头看着她：“嘉然在外面，他见不得这个。”

聂之文随他便，她拿过牛皮纸袋，说道：“你在精神病院待过？”

“没有。”聂永言随口回答。

聂之文在文件中抽出了聂永言的入院申请表，放到他面前。

聂永言整平被子，看着那张表。

表上写着他十三年前入院，但在红字圈出的地方，表明他还有一次更早的入院记录，那一次是二十年前，他拿过那叠文件，觉得荒谬绝伦。

俞嘉然敲了敲门，发现这门锁可能是坏了，聂永言明明是把门关上了，可是一敲门门就变成虚掩的。他往里走了两步，就听到聂永言喊道：“别进来。”

地上是被聂永言翻乱的文件。

一张A4的打印纸落在俞嘉然脚边，那是一份边缘残缺的青少年心理诊所的医生笔记。

俞嘉然捡起那张纸，看到那张截取的页面上少年的年纪，试探的问聂永言：“二十年前，你在哪？”

聂永言转身看着他。

聂永言的样子可怕极了，那是俞嘉然从未见过的样子，凶猛带有攻击性，像是下一刻就要将他灭口一样，一瞬间的恐惧让俞嘉然退出了门外，聂永言抢过他手上那张纸，正要关门，俞嘉然鼓起勇气用脚卡住门。

“李蓉在哪里？”俞嘉然问道。

“在睡觉。”聂永言眼下不是要照顾他情绪的时候，他只想看到这纸袋里的文件，这文件太匪夷所思，他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他急需要更多的资料。

“让我看看她。”俞嘉然坚持道。

聂永言没有搭理他。

“你手上那是什么？”俞嘉然踮起脚尖，夺过聂永言手上的资料，对上聂永言的眼神，他下意识的转头就跑。

那诊断报告上写着十三年前他在上钧学校附近一身血污，疑似杀了一名英语学校的校长，心理医生对他进行开导，询问案情记录。

聂永言正要确认那说的是不是付央央，资料就被俞嘉然夺走了。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只得追了上去。

俞嘉然被聂永言的举动吓坏了，他拼命地按电梯，可电梯就是不来，他看到地标标的逃生出口，结果被逃生出口的旧纸箱绊倒。

他举着那张复印报告，声音颤抖着：“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