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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若非天大的事儿,娘绝不会冒险来找自己。

李作尘心里一紧,又怕被兰家铺子的伙计看见,当下先给聂娘打了个手势,又指了指街角一处茶楼,自己转过身,脚步匆匆的回了铺子。

聂娘心领神会,扶着莲花的手,一步步往茶楼走。

“夫人莫急。”莲花拿出帕子来,给聂娘擦脸,“您这脚走到这儿已经不容易了,咱们慢些,想必少爷还得一会子过来呢。”

果然,聂娘她们上楼坐了足有两盏茶的功夫,李作尘放藏头露尾的上来。他额外给了小二赏钱,又故意说这是要买香的内宅妇人,要小二莫来打扰。

小二拿了钱喜滋滋提了壶茶水,就自去了。李作尘两次三番挑开雅间帘子往外看,又推开窗子看楼下,直到确认没人跟着,方才安心坐下来。

“娘,什么事让您这会儿跑过来找我?”李作尘眉头微皱,心内不快。

纵然有事,让莲花来送个信也就罢了,这梅城县认识莲花的人没几个,但认得她娘的,可还有李家那一家子。

虽然也不见得就能碰上,但凡事总怕万一。

“月影儿跑了。”聂娘边说边流泪。

“什么?!”李作尘站起身来,在察觉到自己声音过高的时候,又赶忙压低了声音,“月影儿跑了?她卖身契还在咱们手里,能跑哪儿去?”

“卖身契,让她烧了。”聂娘从袖子里摸出个布包,打开给李作尘看,那布包李有两三点烧残的纸片,看那些许几个字,确实是月影儿的卖身契。

“这是怎么回事儿?家里这么多人,还能让她跑了?”李作尘心内生疑,他拿眼睛扫着莲花,发现莲花满脸焦急,还带着些许愧色。

“昨儿下午,她们俩的保胎药没了,月影儿说出去抓药,你知道她的性子,若不让她去,就要有几天眉毛眼睛的摆脸色,使性子。我打发蝶儿陪她去抓了药,谁知蝶儿没多大会儿就先回来了,说月影儿发了脾气,打发她去买桂花糖,让她买完先往家走。我当时担心,但也就小半个时辰,月影儿自己抓了药回来,还买了不少吃食。我以为这丫头就是打发蝶儿先回来,免得被蝶儿看见她乱花钱,也没理论。晚上,大家吃的是一样儿的饭,我比她俩多了道糖醋鱼。吃完没多大会儿功夫,我就觉着困倦,便洗洗睡了。谁知这一觉就到了天光大亮,我觉着不对,赶忙起来,发现藏东西的地方被人翻动过,少了不少东西。”

“都少了什么?!”李作尘急的目眦欲裂,隐隐的,他觉着不好。

“你拿回来的金叶子,银票,还有散碎银子。还有,还有……”聂娘拿眼睛撇莲花,莲花毫无察觉,自己呜呜呜的哭着。

李作尘拧起眉头,粗声粗气的让莲花先出去,说没吩咐就不许进来。

莲花抽搭着走出去,李作尘到底不放心,再次走到门口掀开帘子,发现莲花就坐在楼梯口哪儿抱着膝盖哭,这才放心的走回来。

“还有你让娘收的那些书信,和那块儿腰牌。”

李作尘的心猛地一疼,喉头上反,满嘴腥气。

他知道自己是急了吐血,怕他娘担心,就拿起面前茶盏来倒了半盏茶,仰脖子把那茶灌进去,这才重新开口。

“卖身契,她烧了,那书信,可有烧毁?”

他现在还抱着期望,月影儿逃跑,那些金银细软是要带着的,但旁的对她无用,若是为了泄愤,跟卖身契一起烧了,也有可能。

“不好说。”聂娘摇头,“火盆里纸灰不少,但我能捡出来的也就这几片。”

李作尘用力一拍桌子,心中十分懊悔。

原来京中传信给他都是有人过来送,他看完,人家就烧了。可最近,他都是通过驿站送信,接到的回信有两封,本来他也想过要烧了,但因为谨慎管了,为了给自己留个退步抽身的机会,他就留下了那信,交到聂娘处收着。未曾想竟然被月影儿盗走,要是焚毁问题不大,要是散出去,那可就完了。

“娘。”李作尘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月影儿要是跑,必然是半夜,莲花怎么说?”

他知道月影儿与莲花不合,现在并未怀疑莲花,只觉着两人虽然不住一间屋,但距离也进,不知道莲花为何没有察觉。

“早起我醒了,发现不对,就去她俩屋子找人。月影儿屋子乱成一团先不说,莲花衣裳鞋袜都没脱,就那么倒在床上,叫了半日才醒。我问她怎么回事儿,她也说不清楚,再问就只会哭。”聂娘摇头,又扯了扯李作尘的衣裳,“我怀疑,月影儿是给我们下了药。不然我为何睡到那个时候,莲花又为什么不脱衣裳的睡觉?”

娘说的很有道理,但李作尘还是要问问莲花。

他起身把莲花叫进来,耐着性子一一询问。

“昨晚上吃完饭,照例要喝保胎药。”莲花抽抽搭搭的,还拿袖子摸鼻涕,“我平时都是一口灌进去的,昨晚上,月影儿说这么喝药怕效用不好,让我一口口的喝。后面的事儿,我也不怎么记着。今早夫人叫我,我才知道月影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