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平日里老实憨厚,现在也是满脸焦急,带着一问三不知的憨傻样子。
李作尘见她擦眼泪抹鼻涕的样儿有些嫌弃,便也无心再问。
在他看来,她俩不合,月影儿跑时没想法子祸害她已经算不错了,他再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个姑娘早已结交,两个人还约定了再见面的地点和暗号,为的是日后莲花也从李作尘这儿跑出来的时候,两人彼此有个照应。
李作尘在雅间来回转圈,他连问了聂娘五六遍,又问莲花有没有看见火盆里的纸灰。
莲花点头说看见了,还用手给李作尘比划,那纸灰有多少。
李作尘又问火盆可还在?莲花点头说自己当时见夫人伸手去里面捡东西,怕有用,所以出门时候放到了正房桌上。
“娘,你跟莲花先回去。”李作尘拿出身上带的银子交给聂娘,“银子不怕,我还有,待会儿我过去再那给您。那火盆千万别动,等我见了再说。”
聂娘点头含泪而去,她不是心疼月影儿这个丫头,而是心疼月影儿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盼着的男孙。
李作尘等聂娘和莲花走了以后,才从茶楼走出来,回了兰家香铺。
正好,曾顺告诉他说李疏到了,人在二楼。
李作尘今早没见李疏心里本来就疑惑,这会儿还有月影儿逃跑的事儿压着,他越发心里没底,当下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只觉着见到李疏了,就能心里安生些。
这倒也不是说他多拿李疏当兄弟,当好友,而是李疏现在是他的助力,有了李疏的医术和配药本事,他就能如自己想象中一样,掌管整个兰家。
“哥哥去哪儿了?”李疏笑吟吟的,“叫我好等。”
李作尘心里再急,这会儿脸上也得个挂个笑,他如往日一样不疾不徐的走过来,先吩咐人去泡茶,而后坐到李疏面前。
“刚来了位内宅夫人要买香,嫌弃铺子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就订了个茶楼的雅间儿,让我去那儿细谈。”
“我说呢。”李疏点了点头,“刚才铺子里的伙计说你出去了,我问你干什么去,他们说不知道,只隐约听说有人找你。”
李作尘听见这个,心里松了口气。兰家香铺的伙计都很机灵,自己刚才的小心果然没错。
“你别问我。”李作尘挑眉看着李疏,“今早没见你,这会儿倒是跑来了,昨晚上,是不是在哪儿风流?”
李疏面上红了红,没接话。
李作尘自以为抓住了李疏的把柄,他眼珠一转,便觉着李疏昨晚必然是在胭脂苑朱璃哪儿。
男人之间,有时候会有种所谓“心照不宣”的默契。
李作尘冲李疏挑了下眉,李疏也回了他个笑。两人一个以为对方不好意思说,一个觉着对方果然好意思这么想,俩人都没继续这个话题。
李疏,是来探听虚实的。
昨晚上他已经知道月影儿给聂娘下了助眠药,也知道月影儿和莲花定下的计策。月影儿在他的帮助下,成功与那小伙计见面,两人换了衣裳,早起已经出了城。而莲花选择留下来,她说自己还要帮着李疏盯着聂娘母子,反正兰家也快休弃李作尘了,自己到时候再走,也不妨事。
李疏不放心,他怕李作尘怀疑到莲花头上,于是今早起来在那院子不远处观察着,见聂娘和莲花匆忙出门来找李作尘,他就远远的跟随在后,等那两人进了茶楼,他又找了个地方躲着看,直到看见李作尘进来,才转身去了兰家香铺。
现如今看见李作尘这副模样,李疏就知道李作尘没想到莲花和月影儿是联手的。他放下心来,耐着性子,继续跟李作尘逢迎客套。
他准备想个好借口,以保证自己回京之后,李作尘能安生下来,不会在兰家休弃他之前闹事。
“兰麝昨晚已经,回了房。”李作尘说这个的时候眉头高挑,他并不觉着在李疏面前说起这事儿有什么不妥,换句话说,他就没拿兰麝做需要尊重的对象。
“我想着,这两天,就能给姐儿下药了。”
“好啊。”李疏笑了笑,“正好,我若是在,她们还要让我诊治。我今日下午就个借口,只说家里来信,要我去收一笔账,躲上几日,再回来,如何?”
李作尘以为李疏是趁着这机会要去跟朱璃欢好,再加上他原本也没打算料理兰姐儿的时候有李疏在,如此这般,倒是两厢凑巧。
“那,贤弟可要主意身体,别太劳乏了。”李作尘冲李疏拱手,眉梢眼角,都带着下流。